沈二姑回到老宅,看到自己老爹坐在廊下,正抱著大姐家的小孫女逗樂。沈大姑在陪他拉家常。
一年多沒回孃家了,見到老父親明顯又多的白髮,沈二姑眼睛裡酸酸的。老爺子看見她,立刻把香兒遞還給沈大姑,站了起來。待到沈二姑走近他,他一巴掌拍在沈二姑的肩頭,道:“你還知道回來啊!我以為你都忘了有孃家了,忘了我這老頭子還活著了!”
沈二姑撲通跪下:“阿爹,女兒不孝,這麼久都沒回來看望您老。”兩個孩子見母親跪下,懵了一下,也跟著跪下。
沈老爺子指著她罵道:“你大姐嫁的比你遠了一倍,過年的時候都還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。你倒好,啊!自從去年大妞出嫁,回來過一回,到現在一年多了,若不是你二弟派人去請,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回來看看我。”
老爺子拉起兄妹倆,道:“快起來,外公沒罵你們。”
“外公,你別怪我娘,她也很想念您老人家的。”廖仲誠道。
“行了,行了,看在孩子們的面上,都起來吧。”老爺子擺擺手道。沈大姑把孫女放地上,上前拉起妹妹。姐妹倆就坐在一起,等著老爺子訓話。
老爺子坐在他的躺椅上,平復了一下心情,拉著二女兒的手,拍了拍,道:“是阿爹不好,當初沒能給你挑一個好人家。當年我看著廖家有個釀酒坊,廖大郎也勤勞又老實,想著日子不會過差了。
誰料到,唉,你那公公竟然染上了賭博,還把酒坊給輸掉了。輸掉就輸掉吧,到頭來還落得個人財兩空,害你們欠了一屁股債……
唉,賭博害人害己啊!”
“阿爹,您沒錯,您選的女婿他很好。的確很勤快,對咱們娘仨也很好。是我自己命不好,攤上那樣的公公。”沈二姑紅著眼道。
沈二姑剛結婚那兩年日子過得還算不錯,只是十年前她公公因賭博輸掉了家當,最後被賭坊打成了重傷,沒挨幾日就去世了。婆婆因受不住雙重打擊,也病倒了,沒過半年也去了。
不到一年,廖家辦了兩場喪事,又因給婆婆治病,借了不少債,日子才越過越艱難,廖大郎為了生計,從那時起,不得不在別人家開的酒坊裡,給人做長工。因此,她夫家雖離得不是很遠,卻因生活拮据,也是不常回孃家。
沈二姑的話提醒了老爺子,他問道:“阿坤呢,他為啥不同你一起回來?”
廖伯坤是沈二姑的大兒子,她答道:“他跟著他爹去酒坊當學徒了,走不開。”她開啟自己帶的包袱,拿出一雙棉鞋,遞給老爺子,道:“爹,我給您老新做了一雙棉鞋,您試試看,合不合腳。”
沈二姑出嫁前女紅出了名的好,沈大姑嫁得早,母親劉氏身體不好,一大家人的衣服鞋襪都是她縫製。因此,她與哥哥、弟弟的感情最好。
沈小姑是三個姐妹中嫁得最近的,也是過得最好的,她就住在松石鎮上,夫家在鎮上開了一家染布坊和一個布莊。因離得近,中秋節前給孃家送節禮,沈鋸的小兒子洗三,她件件都沒落下。沈無求很喜歡這個與沈鋸有七八分相像,性格開朗的小姑姑。她因嫁得近,沒有提前回孃家來。
沈老爺子看著滿院子多出來的人兒,心中感嘆這才兒孫滿堂啊,只可惜老婆子沒福氣,看不到這一幕。想了想他叫來招娣,吩咐道:“去告訴你二叔,讓他派阿武去鎮上把你小姑接回來,今天難得人齊。”
“哎!我這就去。”招娣正在幫母親揀大豆,得了老爺子的吩咐,放下簸箕出去了。沈二姑看著一大簸箕大豆,好奇問道:“弄這麼多豆子幹啥用的,留明天做菜嗎?”
“這是做豆腐用的,明天宴席要上紅燒豆腐。”老爺子道。
“豆腐?是什麼?沒聽說過,好吃嗎?”廖仲誠問道。
“豆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