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…”鑽心的疼痛使得奎山站不起身。

“奎，你還好吧。”白悟連忙扶著他。

“我，我沒事…”他推開白悟，奎山深知他跟他之間的差距，白悟看起來像個少爺，而他只是在路邊的乞丐。

他，高攀了。

白悟放下手中的木製大刀，緩緩向後退了幾步，轉過身背對著他蹲下。

他拍了拍自己的後背，“上來。”

奎山一怔，白悟身後無一不是結實、乾淨的肌肉，而他，渾身髒兮兮的，就連身上的毛都打結了。

這已經不是能不能的問題了，應該是配不配。

他的後背應該是留給戰友，或者孩子，而不是他這個一無是處的怪物。

“哎呦，我腿都要蹲麻了…賞我個面子，上來吧。”白悟依舊蹲在那一動不動。

他配不上那個位子，無論是對於自己，還是白悟。

在奎山眼中，色彩竟從他的身邊蔓延開，世界也不再是單調的灰色。

“這才對嘛。”白悟站起身從他的大腿下兜住他。

奎山跟他雖是同齡人，可身材上卻有著天差地別。

一個小小年紀就肌肉發達，另一個則是骨瘦如柴。

在他的背上，奎山體會到了遺失的溫暖。

那種毛茸茸的感覺，他只在媽媽的懷中感受過。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什麼為什麼？”

“為什麼要幫我？”

“沒有為什麼，硬要說理由的話，因為我們是朋友。”

朋友？奎山為之一振，臉上久違出現了微笑。

那一抹淡淡的笑，真誠無比。

“沒想到還有這種呆子，互相介紹就成朋友了？”

這個世界如果真那麼簡單，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流落街頭。

兩顆跳動的心臟在他接過燒餅那一瞬間相遇，那束光徹底照亮了他的生活。

沒有特別的機遇，也沒有過多的介紹，就只是因為一塊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燒餅。

“我身上味不大？”奎山的聲音很小，小得連他自己都聽不清。

“大啊。”

“那還不放我下來？”

“我帶你去洗個澡，不就香香了。”

糟糕，還真是個天真爛漫的同齡人。

奎山從他的反應裡完全感覺不到一絲虛偽，真誠這個必殺技對於他這種迷茫的孩子從來都是最管用的。

“他們這樣對你，你為什麼不還手啊？”

“我不能那樣做…”

“為什麼？”

“因為我是特別的，我需要去理解他們，但不能成為他們。”奎山脫口而出，幾秒過後他便後悔了。

跟白悟在一起，就連腦袋都慢了下來。

難不成白痴真的會傳染？

“那我呢？我是特別的嗎？”白悟嘿嘿一笑。

“嗯。”奎山不敢抬頭，“至少對於我來說…”

剩下的便是沉默。

“老闆，包個洗澡間。”白悟朝櫃檯扔去幾枚金狛，“夠麼？”

他想都不用想，如果不加價是絕對進不去的。

為了避免口頭的麻煩，不如用錢讓他閉嘴。

反正，他有的是錢。

“小爺，裡邊請。”老闆對他低頭哈腰，臉上的微笑僵卻硬得就像隨手刻上去一樣。

他領著白悟來到了間豪華的溫泉，一路上他都控制不住想要捂鼻子，若不是那些誘人的金狛，恐怕他早就叫躲在暗處的打手把他倆轟出去了。

“在我離開之前，不準任何人靠近這裡。”白悟冷冷地說，“順便叫人給我準備個醫療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