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。
——因為重要的從來不是過程,而是結果。
孩童在心裡默默補充一句。
只是多多少少還是會感到有些聒噪呢,這麼想著的時候,他不由抬頭望向天際,湛藍的天空飄著幾縷白雲。
明媚而悠遠,美好地不像是這個世界應有的景色。
微風乍起,獵獵地吹拂起孩童稍長的髮絲,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秋天。
他想,時間可過得真快呀。
接著胳膊上就被冷不丁擰了一把,有點疼,但還在忍受範圍之內,喻輕舟一聲不吭地轉過頭,一聲不吭地看向身旁的婦人。
像是沒想到孩童會有這種反應。
太過於平淡,平淡到幾乎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小孩該有的,尤其是那一雙眼睛,那眼神分明……分明像極了小妹。
時間倒退,記憶中關於小妹的畫面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。
但婦人依稀還記得,那個傍晚,她去給鎖在小房間裡的小妹送飯。
那時,婦人早就已經結婚了。
在她看來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理所當然。自己也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。
有什麼過不去的無非就是小女孩兒的矯情。
俗話說了,什麼年紀就應該做什麼年紀的事情,反正也不讀書了,早些嫁人早點生孩子不好嗎?
【聽阿姊一句話,都是遲早的事情,爸媽還能還能害你不成,我還能害你不成。】
【……】
【也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兒了,該認命的時候就該認命,就咱們家這條件,配老張也差不多】
【……】
【你呀,也該收收心了,別總想著麻雀變鳳凰,你有那個念想,咱有那個那個命嗎?】
婦人記著自己苦口婆心勸了好些,小妹卻不吭領情,在那裡一聲不吭地鬧彆扭——不,也許對方也曾懇求過什麼。
求自己幫她,求自己勸勸爸媽……可自己怎麼勸得動呢?
爸媽是那麼倔的一對夫妻,而且,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小妹的不是,明明從前都那麼聽話的,怎麼偏偏在這種事情上就突然不懂事起來了呢?
奇怪,真奇怪。就像那個時候——
婦人冷不丁地想起年輕時的自己,說是年輕,也許還要比屋裡的小妹大上個四歲還是五歲?
總之也是年輕的。
花一樣的年紀,喜歡上了綠葉般青翠挺拔的青年,也是應該的吧。
可是,門不當戶不對的……好像所有人都在這麼說,說得多了,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他們並非良配。
還有那時的爸媽也是,兩個人多倔強,多強硬啊。
所以,婦人最終還是屈服了——不,終於體會到了父母的用心。
要不是聽了爸媽的話,真要跟著那青年人去什麼南方,也不知道現在還在哪裡飄著呢。
既然如此,既然自己都是這樣走過來的,小妹她又憑什麼不能走一樣的路,又為什麼可以是那個例外呢?
【嗨,女人嘛都是這麼過來的,都可以過去的。】
倚著門框,婦人最後同小妹說了這麼一句。
裡頭靜悄悄的,像是死去了一般。
這樣也好,婦人想。
一個人的心死了,就不會再有非分之想了,就可以好好過日子了,眼看著她家大寶也是上學的年紀了,等小妹過門,就可以多出一間屋子來當大寶的臥室,豈不是剛剛好……
她自顧自這麼打算著,最後瞧了屋子裡一眼。
原本以為不會看到什麼的,沒想到卻陡然對上一雙暗沉沉的眸子。
婦人至今想不明白,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那樣可怕的眼神,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