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後悔嗎?
這種事情,讓枇杷如何回答?
按照少年所言,若是沒有當年喻輕舟的一意孤行,世上或許還沒有枇杷這個人的存在。
若是他沒有被作為孃親的孩子生下來,又是否意味著,孃親——不,應該是那位名叫喻柔的女子,會有更好的選擇和未來呢?
枇杷不知道。
此生他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,降生到這世上。
從未有一天知曉自己為何而活,卻又總是從一次次的危難中僥倖逃生。
枇杷或許是不幸的,但,比起喻柔,比起那些更加身不由己、下場悽慘的可憐人……又儼然成了那個不幸中的萬幸。
他好像資格抱怨,又實在無法對命運心存感激。
他從來不過是芸芸眾生中隨波逐流的一個。
沒有懸壺濟世之心,亦沒有獨善其身的本領。
師父曾告訴他,人生在世已經足夠艱難,苦海無邊,哪有那麼容易回頭。
然後拍著幼小孩童的肩膀,一臉深沉道:【而為師只希望,你可以行得輕快些。】
年幼的喻輕舟似懂非懂。
但依稀還是感到了師父對自己的一番期許,禁不住追問:【所以,這就是徒弟名字的由來嗎?】
面對孩童熠熠閃光的眸子。
方才還高談闊論的師父,忽然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,撓著下巴道:【哈哈、算……算是吧。】
【原來如此。】
喻輕舟不禁有些感慨,仰著腦袋一臉天真道:【原來平日裡看似不靠譜的師父,還有這樣一副深沉的心思,果然人不可貌相啊。】
剛才神氣非凡的師父,聞聽此番肺腑之言,差點一個不小心直接閃了腰。
隨即叉著腰一本正經道:【你小子,可還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?】
喻輕舟被突然嚴肅起來的師父唬得一時不知該作何解釋。
卻聽一道清淡的少女嗓音在旁響起。
【師弟不妨問問師父,什麼叫做為人師表,什麼又叫做為老不尊。】
【映雪師姐來了?】
喻輕舟見了沈映雪一臉的歡喜,全無方才的拘謹。
倒是那做師父的見了這個能力出眾的大徒弟,絲毫不見歡喜,反而像是見了討債的冤家般哭喪起一張臉。
反倒是少女依舊語氣淡淡的:【師父不是說要精進修為麼?怎麼還有空跑來逗小師弟玩兒?】
聞言,做師父的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。
忽悠一下原地跳起:【嗨呀嗨呀,瞧我這記性,果然是年紀大了。這不正準備閉關呢。】
說著,男子轉身就要離開。
臨了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回頭叮囑師姐弟。
【那輕舟的修行還是拜託小雪你了。】
師父對沈映雪說完,轉而又向喻輕舟叮囑道:【師父閉關去了,聽師姐的話,準沒錯。】
臨了,還不忘衝喻輕舟眨了眨眼。
接著就腳底抹油,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看著就跟火燒屁股似的。
【師父不是才結束閉關出來麼?】喻輕舟有些不解地轉頭詢問沈映雪。
後者一臉無所謂:【師父他老人家年紀大了,記性不好很正常的。】
喻輕舟不懂師姐為何這樣說。
【師父他看起來明明就很年輕啊。】喻輕舟小聲嘟囔,還有一句沒說出口的。
光看樣子的話,同輩的常師伯簡直可以當他們兩個師父的爹。
當然這麼說完全不是對常師伯有什麼意見,事實上,喻輕舟個人還是挺喜歡那個待人親厚的伯伯的。
所以完全只是基於事實的客觀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