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今民兵操練情況堪憂,皆因這些民勇未曾親歷戰陣,要在短時間內磨礪成軍、步伐統一,實非易事。
即使厲行軍法,仍有人無視軍紀。
縱使演練陣型配合有素,到時候初臨戰場,面對蒙古鐵騎的衝鋒,恐也難保不潰散。
易逐雲察知此情,心中籌謀對策。他懷抱瑾兒,跟隨幾位娘子步入中庭,直至府邸深處的書齋。
眾人一齊進去,只見李莫愁凜然而立,四位娘子各自歸位,均立於李莫愁兩側,一字排開。
易逐雲心頭一緊,暗忖:“莫非她們全受制於李莫愁?的確,除了英妹,其他皆是她的徒弟……先前在眾人之前,她是故意給我留顏面嗎?”
李莫愁道:“關門。”語氣冷冽。
她緩步向前,從易逐雲手中接過瑾兒。
易逐雲心懷不安,勉強一笑,輕輕掩上門扉,轉身面對李莫愁,防備她隨時可能出手,暗暗戒備。
李莫愁輕哼一聲,“還不前來跪下!”
易逐雲愕然,笑道:“夫跪妻,古往今來還沒聽過有這等道理。”隨即挺胸抬頭,昂然道:“若要我跪,除非一死!”
五位娘子各自散開,只見地上鋪了一個蒲團。
易逐雲的目光隨之上移,只見牆上懸掛著一幅畫像,畫中人正是祖師婆婆林朝英。
這時,李莫愁又說道:“雲郎,按理說,作為你的妻子,我無權對你加以責罰。然而,祖師婆婆託夢於我,言你有所失當,必須在祖師婆婆像前虔誠懺悔,否則恐將招致禍端。”
易逐雲一聽這話,雙目圓睜,難以置信地望著李莫愁,心想:“莫愁這是哪跟哪兒啊?託夢這招明明是我用來哄她的,沒想到她竟然學會了,拿這來治我。如果這次屈服了,往後豈不是要被她拿捏住?”
思及此,仍是故作輕鬆地笑道:“這……這可是真的?祖師婆婆究竟說了些什麼?”
李莫愁深知他性格,他素來不信鬼神,對任何事都沒有畏懼之心,且吃軟不吃硬。因此,她才想出了這個計策。
見易逐雲一臉質疑,她微微點頭示意,眾女心領神會,紛紛取來各自的蒲團,在畫像前一字排開,隨後一一跪下,只留下中間的蒲團空著。
左側依次是洪凌波、完顏萍與耶律燕,右側則是李莫愁、瑾兒和程英。連乖女兒都跟著跪下,就像排練過一樣!
易逐雲暗自發笑,但見李莫愁並未動武,倒也出乎預料。
思忖片刻,覺得這方法尚可接受,便緩步上前,跪在蒲團之上,緩緩說道:“除了燕兒,我們每個人都父母雙亡,孤苦無依,燕兒家也遭受鉅變。現在她們都成了我的妻子,結成一家人,望婆婆在天之靈庇佑我們。”
他害怕李莫愁會借祖師婆婆託夢一事,迫使他解除與其他娘子的關係,這是他斷不能答應的。
李莫愁道:“祖師婆婆說,你心思不定、行為輕浮,所以不再託夢給你,今後只對我託夢。”
說著,她凝視著林朝英的畫像,默默祈求,希望能真的得到祖師婆婆的啟示。
易逐雲聽得此言,愕然扭頭,正欲辯解,李莫愁卻不看他,繼續道:“祖師婆婆許久未對你託夢,難道你不知原因?你四處風流,心思不定,行為輕浮,有辱師門。祖師婆婆對情之一字最為專注,她早已對你不滿。”
面對此言,易逐雲啞口無言。
他朝左右看了看,見每位娘子皆神色莊重,連耶律燕亦是如此,知道她們都被李莫愁說服了。
而自己這一跪,已然落入她的圈套。
李莫愁見他左右張望,便轉頭怒視著他,心中暗歎:“這小淫賊真是……真不知該如何管束他。”
易逐雲感到一陣寒意,他不想再爭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