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剛要開口,老頭先說了:
“還能醒來,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但他的語氣平淡,沒有絲毫超出預料的喜意。
彷彿到菜市場買魚,死魚價買回家,發現還有口氣在。
吳政頭昏腦漲,勉力組織語言:
“你是誰?”
“想對我做什麼?”
老頭緩緩進屋,停在吳政身前,道:
“我在救你,幫你定住魂魄。”
救我?
吳政眼睛一下都瞪圓了。
用鐵釘把我的手腳釘住,幾天幾夜……世界上真有這樣的醫術?
而且鐵釘還生鏽了!
放你娘……
吳政只覺得荒謬,髒話就要脫口而出,卻最後止住了。
他眼珠轉動,遲疑地看了老頭兩眼,小聲試探說道:
“那……我已經醒了,該放開我了吧。”
老頭沒回應,一直看著吳政。
就在他暗歎老傢伙並不傻時,老頭忽然舉起柺杖,輕輕敲了敲釘穿右腳的長釘。
鐵釘緊挨血肉,輕輕震顫,霎時一股鑽心劇痛。
艹!
我*你娘!
吳政面部抽搐,只能在心裡爆粗口。
但等劇痛過去,他發現自己右腿鬆快,可以移動了。
叮噹!
稍一動作,鐵釘就從腳踝處血肉裡滑了出去,掉在地上。
鐵釘長約三十公分。
咚咚!
柺杖又移動到左邊,敲擊長釘,劇痛過後,左腿也是一鬆。
接著右手、左手。
一顆顆鐵釘脫離木板,因著本身重量,全都從血肉裡脫落。
它們表面粗糙,摩擦過嫩肉、血管、骨頭,痛苦可想而知。
吳政悶哼,眼前金星閃爍,近乎暈厥。
靈魂飄飄彷彿要拋棄肉身而去。
過了許久,才又落回原處,慢慢緩了過來。
老頭看他的眼神愈發複雜和古怪,伸手到長條桌下,抽出條板凳放在他面前。
吳政大口喘氣,嘗試著坐起,慢慢挪動到木板邊緣,站了起來。
成功了。
只是身體全部重量,壓在受傷的腳上,只幾個呼吸就撐不住,伸手抓住長條桌邊緣,順勢坐在板凳上。
等他坐好,正好面向牆角。
就看到眼前重疊堆放著一摞木板,最上面一張血跡斑斑。
我一直躺在這上面?
吳政發懵。
“你剛醒,不要到處亂跑,累了就在上面休息。”
老頭用柺杖敲了敲牆角的板材。
說完自己坐了上去,柺杖放到一邊,抽出隨身的煙鍋和菸絲,吧嗒吧嗒抽了起來。
只是幾口,廳堂裡就滿是旱菸刺鼻的氣味。
吳政聞著頗不舒服,就像乘車的時候暈車,其他乘客還在旁邊抽菸。
自己原本好好走在大街上,忽然被腳下井蓋掀飛,再睜眼已經被釘在木板上,兇手就是眼前的老頭。
吳政忽然注意到他屁股下面的木板。
上面觸目的紅色警醒他。
自己還處在危險之中,這老傢伙用鐵釘釘穿我的手腳,指定不是好人。
吳政上下打量老頭,心底裡開始衡量。
老傢伙腰都直不起來,杵著柺棍走路,估計高點的門檻都翻不過了,自己雖然身體虛弱,手腳穿刺,但並沒有傷著筋骨,忍痛的話……
肯定跑的沒我快。
他眼睛微微眯起,眼神閃爍,瞥向大門。
門外光線明亮刺眼,中午時分,隱約是個農家小院的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