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離宮那日並未有人去相送,身邊也僅僅只跟著一個連翹。
她望著身後的皇城,眼中是數不盡的複雜,這一走,她應當再無機會回來了,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。
卻突然,太后想到了什麼,立即說:“連翹,回去。”
大齊氏朝著紫宸殿的方向而去,身後的連翹不明所以,趕緊跟上,到底還是太后這層身份,倒也無人敢阻攔。
紫宸殿外。
王祿看著匆匆而來的太后疑惑不已,這個時候不該已經出宮前往秦山的路上了嗎?
眼前的太后早無往日的華貴,一身樸素的衣裳,髮髻上只餘二三簪。
王祿朝來人行了一個禮,不卑不亢:“見過太后娘娘。”
“哀家要見皇帝。”大齊氏並未正眼看他,而是用命令的語氣,彷彿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后般。
對此,王祿倒也毫不猶豫的說:“陛下尚有公務要處理。”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,頓了頓,又笑眯眯的好心提醒:“何況您現在合該離宮才對。”
太后有些不悅,再次重複:“哀家說了要見皇帝。”
這狗奴才,聽不懂她的話不成?
仗著是皇帝近身太監,竟這般不把她放在眼裡,即便是離了宮,她也依舊是太后,豈能是這個閹人能輕視的。
王祿感受到了那股不悅的目光,但依舊不卑不亢:“太后娘娘,您就莫要為難奴才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大齊氏氣急敗壞,指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。
王祿低頭不語,只是靜靜地站著。
大齊氏見狀,更加憤怒。
就在這時,另一個小太監匆匆出來,笑眯眯的對大齊氏說:“太后娘娘,陛下請您進去。”
外頭的動靜自然傳入了楚青珩的耳朵了,沉默了許久還是讓人進來了。
“你們先下去吧。”等太后進來後,他屏退左右,卻並未看來人一眼。
大齊氏細細看著他,眼眶不由得溢位淚水,哽咽的喊了一聲:“孩子。”
“說吧,見朕何事?”楚青珩的態度極其冷淡,直接開門見山。
看著他這般冷淡,大齊氏心痛不已。
她愧疚的說:“是哀家對不住你。”
“若是太后是來說這些的,那便沒必要……”楚青珩神色平平。
大齊氏急忙打斷:“等等。”
說話間,她拿出一塊令牌,遞給楚青珩,隨後解釋起來:“這是神機令,原是先帝給哀家的,如今哀家便將它交給你。”
“神機令可號令神機軍,這神機軍又分明衛和暗衛,眾人只知明衛,可這神機軍厲害之處卻是這暗衛。”
楚青珩到底有些意外。
卻聽大齊氏苦笑著說:“哀家自知對你有愧,自不敢求你的原諒。”
他接過令牌,捏在手中沉默了許久。
下一秒,太后繼續說:“還有一事,哀家知曉你對怡妃不一般,但此女絕不可為後。”
聞言,楚青珩神色一冷。
他捏著手中的令牌加重力度,不悅的警告道:“朕要立誰為後還輪不到太后來指點。”
“哀家是為你好,你的正妻必須得世家之女,起碼能幫的到你,而非這般蠢笨之人,她可以是寵妃,卻不能是皇后。”
說到這裡,大齊氏反而有點怨怡妃了,怨她不辨是非,隨隨便便就信了別人的話,若非如此,皇帝怎會中蝕心散。
可她忘了,一切的源頭是她。
“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,卻只得了三個孩子,依哀家看還需納些新人進宮儘早開枝散葉。”大齊氏倒是越說越起勁,卻壓根沒注意到楚青珩的臉色已經黑成碳。
她當然不敢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