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天晚上,知縣夫人沒有回家。
有人看見夫人去了客棧,半夜還有一人騎著快馬進了客棧。
知縣感覺今天很不好。
因為有人開始說三道四了。
今天的知縣,依舊是怨氣滿滿啊。
客棧。
女人的桌前,正坐著一個老人。
老人低頭看著信紙,兩道白眉皺起,鬍鬚也跟著抖動。
“這人,怕是已經走火入魔,人如惡鬼了。”
聽到這樣的話語,女人頓時如遭雷劈,大腦一片空白。
她扶著桌子,強撐著沒有讓自己癱倒在地。
冷靜,冷靜。
女人強行穩住心神,沒讓自己露出醜態。
但是慘白的面容,發抖的聲音,還是出賣了她的慌亂。
“那…那我的弟弟,他…他會怎麼樣?”
老人將信放下,長嘆了一口氣,說道:
“走火入魔之人,行事不入常理,令弟怕是凶多吉少,還是準備後事的要好。”
聽到這樣的斷語,女人心中的驚恐再也無法掩飾。
眼淚伴隨著啜泣,女人再也顧不上儀表,她用袖子捂住口鼻,還是不死心的問道:
“段前輩再看看,您再看看,那人還沒有完全瘋掉,還沒完全瘋掉。”
帶著哭泣的聲音盡是悲傷,老人面上也有了不忍心,但是沒有辦法,這就是事實。
“看幾次也無用,瘋了就是瘋了。”
女人用袖子遮住面,肩膀忍不住的顫動,哭泣聲被遮擋後,發出嗚嗚的聲音。
老人沒有管女人,那弟弟是女人唯一的親人,情緒發洩出來也好,希望一會她能恢復冷靜。
過了一會,女人終於停了下來,她整理了一下面容,臉色依舊慘白。
老人還想說些什麼,但是女人直接打斷了他。
“段前輩,今晚我要見張橫一面,還請老前輩護我。”
老人嘆了口氣,捋了捋鬍鬚,說道:
“你不需急迫,我這次會幫你到底,南京府現在大亂,波及荊州府,我也多了些時間。”
“謝前輩。”
……
晚上才會見到楊家那女人,而張橫已經忍不了他心中的急迫。
他再次來到土屋,從窗外惡狠狠的看著少年。
少年在他手裡,他原意是留下少年,從少年這裡得到訊息。
但是現在,他有些等不及了。
腦海裡的聲音越來越大,吵的他一整晚沒睡。
他眼裡的血絲密佈,攀爬著要登上瞳孔。
手中的刀不敢放下,一放下,他就覺得有蟲子在撕咬自己的血肉。
土屋裡,楊繼業悠悠醒來。
他昨晚睡的也不太好。
從昨天夜裡開始,楊繼業就總覺得有些不安。
他覺得自己是擔心姐姐,但他又知道,他的姐姐還有底牌在。
睜開眼睛,正好看到窗外血紅眼睛。
楊繼業差點沒叫出聲,但是好在那眼睛見他醒來,離開了窗子。
沒等他鬆了一口氣,土屋的門被開啟,眼睛的主人進來了。
“楊繼業,綁著不舒服吧。”
何止是不舒服,他簡直難受的要死。
“你來幹什麼?怎麼?姐姐沒讓你如願?”
張橫看著眼前的少年,錦衣白麵,一夜被綁,都沒有露出醜態,這是世家培養的孩子。
“其實你只要不逃跑,我就不用綁你了。”
道理是這麼個道理,但是可能嗎?
楊繼業心中冷笑,這瘋子腦子都不清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