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橫還是自己買了要用的東西。
回想起邊關的日子,張橫的腦子又開始清醒了。
戰場上腦子不清醒的人,是活不下去的。
他的眼睛依舊血紅,但是其中思索的平靜,也終於讓山上眾人有了些安心,不再想著逃跑。
派人去山下找了幾個鐵匠,一切就是等時間了。
……
這一邊,楊繼業被人帶到了營地。
劉勝也來了,雖然現在是在打仗,但是陳子安沒有讓他停下,他要不斷的走尋各村,收集資料,及時彙報。
他看了看女人,又看了看陳子安,最後看了看營地的姑娘,眼神凝重。
眾人圍著擔架,陳子安看向身後,楊嬋玉捂著嘴,眼淚再次流下。
她簡直不敢相信,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,姐弟二人居然還能再見。
擔架上,一少年艱難的坐起,他越過眾人,看向那女子。
那是他的姐姐,一意孤行的要養匪,一意孤行的要從知縣手裡拿到逃匪的民兵徵文。
楊繼業握緊了拳頭,他成這副模樣,他的姐姐,在責難逃。
“啊弟。”
女子撲向少年,她顫抖摸索著斷腿,空蕩蕩的布料如此輕盈,卻像大山一樣,壓向楊嬋玉的內心。
她將頭伏在少年的身上,恨不得以己代之。
楊繼業看著悲痛欲絕的姐姐,心中苦澀無比,他想說些責怪的話,來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。
但是到了嘴邊,話卻變了。
“沒事了,阿姐,沒事了。”
能活著已經是天大的幸運,以前的事,該過去的,就讓它過去吧。
姐姐的肩膀還在顫抖,楊繼業輕拍安撫,看向了陳子安。
“謝謝你的人救了我。”
陳子安擺了擺手,現在感謝還太早了。
姐弟二人的感情確實讓人感動,但是這和陳子安不想暴露大炮,並沒有什麼衝突。
該死的時候,還是要死的。
不過嘛……
姐弟是兩個人,而且感情還特別深厚,又是能搞到大炮的商人,來歷肯定不一般,只是不知道怎麼淪落到縣城的。
陳子安雙手抱胸,手指敲打著胳膊,看向姐弟二人。
一個人肯定是不能留了。
兩個人,就可以有一個人質。
楊繼業抬頭看向陳子安,張橫想要大炮,但張橫是個瘋子,他不知道大炮的意義。
眼前的人可不是。
“陳公子,我這樣稱呼你可以嗎?”
要主動交流,陳子安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位弟弟,比自己小几歲,長的一副秀氣,只是有些太秀氣了,像女子多一些。
這姐弟二人的母親基因夠強啊。
“可以,有什麼想說的嗎?”
楊繼業將姐姐扶起,幫他的姐姐整理了頭髮,說道:
“我們有活命的機會嗎?”
有意思了,這弟弟比姐姐冷靜,還比姐姐聰明。
到底是男的嗎?
“我陳子安生平不好殺人。”
一句臨摹兩可的話,楊繼業皺了一下眉頭,說道:
“留人質,對吧。”
陳子安點了點頭,看向了兩人,他沒有逗弄兩人的心思,打算直接說出自己想留誰。
不過姐弟二人情深,率先開了口。
“把我留下吧。”
說話的是楊嬋玉,這位姐姐在這個時刻,選擇了將自己留下。
陳子安看向楊繼業,這位弟弟什麼都沒說,就是靜靜的等著。
不是吧,白眼狼?
陳子安對楊繼業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