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臺,恕我直言。”
最後,劉勝死死的盯著陳子安:
“你們這是在造反。”
“啪啪啪。”
“聰明。”
陳子安拍了拍手,整理了一下案几上的筆墨紙硯,從身後掏出一本名單,在上面寫下一個名字。
寫完,陳子安向劉勝展示了名單,上面一個個指印鮮紅如血。
最上方是陳子安的名字,後面是李良玉,小環,程大刀……
最後一個名字沒有指印,寫的是:
劉勝,劉玄德。
“現在,你也是造反的一員了,小環,打暈他。”
那劉勝面露驚恐,撐起胳膊就要起身,但是小環的一拳,已經結結實實的打到了劉勝頭上。
“搞定。”
陳子安拿出印泥,捉著劉勝的手,將指印按在上面。
“小環,拉出去,扒光衣服吊起來。”
“給他留……”
“什麼都不留。”
就這樣,營地發生了一件趣事,一位書生被赤條條的吊起,一根小豆芽迎風飄揚,惹得營地眾女嬌笑連連。
她們闖蕩江湖,最喜歡割那些採花賊的命根子,這對這些女子來說,只是小場面而已。
陳子安看著眾女,還得是江湖兒女,開放得很。
有人甚至還用棍子逗那小豆芽,看得陳子安眉頭直跳,當真彪悍。
……
石首縣,知縣府。
“老堂尊,我們中間出了叛徒。”
粗壯男人跪在知縣面前,一臉的驚魂未定。
“我們才出村子沒多久,就遭到了埋伏。”
“百十號人啊,他們拿著長刀,一看就都是亡命之徒。”
,!
“這些人都綠林人,殺人不眨眼啊。”
“一個照面,兄弟們就死了一半啊……”
知縣瞪著眼睛,怒氣從他的眉下迸發,他緊閉著嘴唇,將這怒氣死死的按在腦海。
“我知道了,你先走吧。”
“是。”
粗壯男人不敢多看縣令一眼,連滾帶爬,離開了大堂,從後門溜出了知縣府。
知縣陰沉著臉,那人的話是真是假?
為什麼其他人沒回來,就回了他自己。
是臨時起意,還是早有預謀。
知縣從大堂起身,走到了書房。
書房被砸後,又重新佈置,這次夫人在書房添了一面西洋鏡。
什麼意思,是讓我知道我老了嗎?
知縣的心中不斷胡思亂想,他來到西洋鏡前,仔細的打量著自己,透過這面鏡子,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一生。
這身官服穿了幾十年啊。
少年舉人,初到縣衙時的意氣風發。
年少莽撞,飽受打擊後的陰沉抑鬱。
青年初成,執掌縣衙時的成熟穩重。
中年落魄,官場飄零後的躊躇不前。
直到晚年髮妻仙逝,他終於知道自己升遷無望。
一生漂泊,他的心中除了銀兩和最後的底線,再無其他。
現在的這官服穿在身上,鬆鬆垮垮,再無當初神氣。
他目光呆滯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緩緩摘下了官帽。
捫心自問,他是個好官嗎?
他討好地主,但是縣衙糧倉的糧食足夠全縣吃三年。
他交好綠林,但是從此以後,再無土匪劫道。
他拉攏商人,縣衙各職終於不缺餉銀。
難道,這知縣做的還不夠嗎?
為什麼,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待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