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的浪潮將一切吞噬， mr.Zero的身影也消失在其中。

祂靜靜地佇立於混沌的虛無裡，回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人。

那人彷彿從一開始便存在於這裡，但除了祂自己無人能看到。

“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？”

顧星文開口問道，盯著面前羊頭人那漆黑的面具。

他是第一次從外人的角度看戴著面具的自己，這麼看來那人身羊頭的模樣對於其他人來說確實壓迫感十足。

但他此刻更在意這個問題，很明顯這次遊戲的內容和管理員系統最開始指定的相悖。

為什麼這麼說？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當管理員在問問題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，目光落在自己身上，半晌後才繼續向三位玩家提問。

然而由系統操縱的管理員卻搖了搖頭，語氣出奇得平靜。

【他們遲早要面對這樣的問題，全人類都必須面對，逃不掉，永遠都逃不掉的，只要人類還存在】

顧星文皺了皺眉，他有些聽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。

“你果然不是一個只會計算和執行的電腦，對吧？”他嘗試著問道。

雖然答案已經顯而易見，但他更想聽對方親口承認。

見系統陷入沉默，他又接著道：

“什麼叫沒有時間了，人類為什麼會毀滅自己？還有——為什麼你會選擇我？”

【很抱歉，以系統目前的許可權無法告知管理員】

然而系統的回答卻令顧星文震驚，難道對於系統來說也有許可權不足的地方？那究竟是什麼等級的機密？！

他感覺自己在這一刻...在這思考與懷疑的瞬間，終於觸碰到了真實的一角，心跳不由加快幾分。

“還有你許可權不足的時候？”

【許可權鎖被上了時間限制，等待時機到達，系統定會告知管理員】

羊頭人忽然抬頭，凝視著顧星文的面龐。

【管理員，系統不會背叛您，不會欺騙您】

祂頓了頓，又接著道：

【並且，會盡全力掃清您面前的一切障礙】

“哈？”

顧星文沒太聽懂對方這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，但他還想再問時，那漆黑中佇立著的酒紅身影也跟著陷入黑暗，無盡的虛無中只剩下他一人。

“人呢？”

沒有回應，詢問的聲音傳出很遠，連個迴音都沒有。

就好像....祂從未來過。

.....

“哥，哥？”

肩膀被人輕輕搖晃著，顧星文悠悠轉醒，看向一臉關切看著自己的表弟。

“哥你怎麼睡著了？吃飯了。”

沈從溫和地笑了笑，略微退後方便自己表哥起來。

顧星文從沙發上坐起，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，方才居然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。

廚房內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響，是那般令人熟悉和安心，葉長封則早早坐在餐桌前玩著手機，見他轉醒，也朝這邊報以微笑。

“醒啦學弟，飯快做好了。”

“哥你這兩天怎麼回事啊，好像覺很多的樣子，是不是前段時間沒休息好？”沈從跟著坐在身旁關切地問道。

顧星文愣怔半晌，方才他自己一個人深陷於冰冷而無邊無際的黑暗中，那場景與現在眼前的一切相比，讓這一切都不太真實起來。

他沒有說話，認認真真地環視四周，眼中顯現出一絲留戀。

不知道這種平靜還能持續多久，反抗軍遲早會打到這裡，到時候大家很可能再次各奔東西，只能將美好的一幕永遠地刻印在心底。

“哥，你怎麼了？\\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