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句九娘子或者崔娘子。
如今也沒那麼多男女大防事,女子也可立女戶,若是男女之間過不下去,和離便是,二嫁再娶不知凡幾,故而稱呼女子多以孃家姓。
梨青這是用了崔氏的老稱呼。
崔雲昭就說:“我去看看二叔父給準備了什麼傢什,搬到寢房裡用。”
梨青忙道:“是。”
傢俱雖然不是新的,但種類很多,衣櫃一個,箱籠四個,還有棗木的衣架和一張梨花桌。
加上那架很惹眼的拔步床,倒也不算寒酸。
桃緋見崔雲昭面色平靜,不由有些氣憤:“大夫人那麼許多嫁妝,也不知道都被二夫人藏到了哪裡去,他們那樣打發小姐,不就看小姐嫁的不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,就被梨青拽了一下衣袖。
崔雲昭也不去應這話,只對桃緋笑了笑,就轉身看向霍檀:“郎君,我看堂屋邊上還有一個小隔間,只四扇門尺幅,不如給我做個書房,如何?”
霍檀本來就對生活上事不甚在乎,聞言便說:“娘子,家裡事你自全權做主便好。”
這話說得好聽。
崔雲昭點點頭,開始使喚他去搬傢俱。
別看傢俱都不算很大,但沉是真的沉,原本崔雲昭還想讓家裡的平叔和力氣比較大的福婆子過來幫忙,就看到霍檀一個彎腰,很輕鬆地就把那張大書桌扛了起來。
他穩穩站好,就看到崔雲昭驚訝的表情,忍不住又大笑一聲。
“娘子,這算什麼,走吧,咱們去佈置咱家。”
家這個稱呼,聽起來真溫暖。
崔雲昭淡淡垂下眼眸,沒有應話,只說:“你小心些。”
很快,正房就佈置好了。
小隔間裡放了兩個箱籠和書桌,另外放了一個小書架,滿滿當當,又擺放整齊。
寢房裡除了拔步床,窗邊還有茶桌,靠牆的位置放了衣櫃和箱籠,再在門前擺上從家裡帶來的青綠山水屏風,這屋子裡頓時就雅緻起來。
這些都是佈置好,崔雲昭才滿意點點頭:“不錯。”
霍檀已經脫掉了吉服外袍,只穿了裡面的素色長衫,正坐在椅子上擦汗。
他人生得極為俊俏,無論穿什麼都好看,穿大紅吉服有一種說不出的玉樹臨風,只穿寡淡的素色長衫,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雋飄逸。
單看面相,誰能看出他是屢屢立下戰功,在戰場上勇往直前的少年軍使?
似乎注意到了崔雲昭的目光,霍檀抬起眼眸,問:“怎麼?”
崔雲昭思索片刻,再度開口:“後日回門,郎君可去?”
前世,霍檀也陪她回門了。
不過那一日氣氛不好,崔家人也一個個鼻子不是鼻子,嘴不是嘴的,彷彿霍檀登門髒了門第。
崔雲昭那日心情也不好,倒是沒有想起辦要緊事。
還是太年輕了。
這一次,必然不可能白白放過那些人。
霍檀很自然道:“當然去啊。”
崔雲昭便淺淺勾起唇瓣,對他溫柔一笑:“咱們成親,還未曾請過你麾下那些弟兄們,不如直接去崔氏請吧。”
“我看,就定在回門那一日如何?”
崔雲昭原本以為霍檀會問為什麼。
但出乎她意料,霍檀竟然什麼都沒問,反而笑了起來:“好啊,我還想著去營裡置辦一場酒席,如今看來,倒是省事了。”
“娘子真是賢內助,有勞娘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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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雲昭笑了笑,沒說話。
既然有了事情,霍檀就坐不住,道:“那我去軍營說一聲。”
博陵馬步兵營都在城西五里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