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出年輕時的清雋眉眼。
周舅母裝模作樣瞪了他一眼,然後就笑盈盈對崔雲昭招手:“好好好,都是一家人,坐下說話吧。”
這會兒崔雲霆和崔雲嵐已經到了,兩個孩子一直坐在下面的陪坐上,前面空了兩個位置。
舅母叫坐下來,崔雲昭就坐在了崔雲嵐身邊,霍檀則坐在了崔雲霆的左手邊。
等人都坐好了,周舅母才笑著說:“瞧我,太高興,忘了招待。”
“孫管家,快讓人把家中存的老樹鳳凰單樅取來,給表小姐表少爺煮上茶,”她說著,抿唇輕笑,又道,“我也不知博陵有什麼好點心,便特地從桐廬帶來的八珍糕,你們嚐嚐看。”
很快,低眉順眼的丫鬟們就開始往侍奉茶水點心。
崔雲昭粗粗一看,那八珍糕是由八種未曾見過的點心拼成,放在白瓷牡丹碟上,精緻又漂亮。
加上那香氣撲鼻的鳳凰單樅,舅父舅母招待他們可見用心。
等丫鬟們都退了下去,殷長風才捋著鬍鬚開口。
“外甥女婿,”殷長風眯著眼看霍檀,“你如今在呂將軍麾下?”
霍檀便起身行禮,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殷長風不等他坐下,又慢條斯理道:“你是軍使?”
霍檀面上不卑不亢,語氣平和:“是。”
殷長風便嗯了一聲,半天沒有開口。
周舅母就打圓場:“哎呀,外甥女婿,你快坐下,嘗一嘗那八珍糕,博陵可沒有這口味。”
霍檀便拱手見禮,利落落座。
他身子挺拔,行走坐臥都氣度斐然,若非他是在年輕,又生的太過英俊,否則旁人見了他,是不敢輕慢的。
殷長風的那些問話,其實一早崔序寫的信中都有提及,可殷長風卻非要再問一句。
嫌棄的意味很是明顯了。
這兩句話問完,堂中便有些冷場,無人多言。
殷長風蹙了蹙沒頭,正待開口,他邊上的周舅母就開了口:“我瞧著嵐兒的氣色好了許多,霆郎也長高了,真是讓人欣慰。”
她不提還好,一提此事,殷長風就要發火。
不過他瞥了一眼霍檀,冷哼一聲,倒是把火氣壓住了。
在殷長風看來,霍檀不過是個外人,家裡的事,自然不能讓外人聽見的。
殷長風忍了忍,還是沒忍住,話鋒一轉,問霍檀:“外甥女婿,我聽聞你文采甚是不錯,自幼也讀書習字,不如讓呂將軍舉薦你去做文官,我亦可以舉薦,日子安穩許多。”
若是其他親人,崔雲昭或許以為這是在為她打算,可話從殷長風口中而出,這嫌棄之意就更為明顯。
殷長風最看不起武將,覺得他們只會打打殺殺,不過他倒是沒有那麼愚蠢,在將軍們面前,總是很客氣的。
可霍檀一不是將軍,二是他的晚輩,他便無所顧忌。
殷長風這話說出口,就連最年幼的崔雲霆都緊緊攥起了手,顯得有些緊張。
他都聽出殷長風話裡話外的意思,霍檀更不可能聽不出來。
堂中又安靜一瞬,下一刻,霍檀就淡淡笑了一聲。
霍檀抬眸看向殷長風,臉上明明有著淺淡的笑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