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齊珍,嬤嬤的身子到底如何?”謝玉竹終於等到齊珍。
“如之前大夫所說,需要休養。”
齊珍臉色看不出問題,語氣也正常。
謝玉竹盯著他,一臉狐疑:
“嬤嬤把我們都支出去,只留你在房間,可是對你說了些什麼?”
齊珍將藥箱放在一邊,緩緩坐下,微微垂眸。
“醫者父母心,自是一切都為患者著想。之前的大夫一直為嬤嬤調理身體,也算盡心盡力,儘量是保著嬤嬤的身體。只不過,如嬤嬤所說,人不能勝天,每個人都有老去的那天。儘量保養,少消耗,保持心情愉悅,多陪伴左右。”
這個理由沒有破綻。
齊珍心裡卻緊張的很,他向來膽小,更是不願說謊。但此刻說的並不是謊言,他的患者是嬤嬤,自然要為嬤嬤考慮。
桌上擺著白果事先準備好的茶水和點心。
齊珍端起茶杯,掩飾內心的慌亂。面上十分鎮定。
下一刻,謝玉竹臉上卻浮現愧疚之色。
“王爺過往都在西陲,陪伴嬤嬤的時間不多,幾年才能見上一回。我進府後,嬤嬤不讓我勞累,也不讓我費心照顧。剛開始,還日日在白蓮軒用飯,後來我又忙著學醫,有時出門就在安和酒樓用飯,確實見嬤嬤的時間也少了些。”
她是信了齊珍的話。
“既然你已經把過脈,我也放心些。等王爺回來,我和王爺說說,多抽出時間陪伴嬤嬤。”
齊珍暗暗鬆口氣:“那自然是最好的。老人家是需要人陪伴的。”
“是我思慮不周,還疑心嬤嬤是不是生了重病,原來是少了關心。”老人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和子女的關心。
這事算是糊弄過去。
齊珍隨即轉移話題:“王妃叫我來是還有其他什麼事情?”
謝玉竹立即正色道:“這兩日進宮,遇到些疑惑,希望你能幫忙。”
“王妃但說無妨。”
“前日去東宮時,聞到了皇太孫身上的特殊香味,太子妃說是皇太孫書房裡的花神香,你可對此香有了解?”
“皇太孫自小有喘疾,之前都是高奉御親自照顧,高奉御若被陛下或是皇貴妃娘娘召見的時候,就會讓我去為皇太孫請脈,所以我偶爾會去東宮。如今我的職位,只能為宮女公公看診,再也沒去過東宮。”
齊珍想了想,又道:“王妃所說的花神香是高奉御親自調配,由幾十種名貴藥草以及鮮花製作而成,香味清淡,即便不在花園中,也彷彿置身在百花叢中,聞之心情甚是愉悅。”
謝玉竹問:“皇太孫有喘疾,不是應該對花粉之類的特別過敏?”
齊珍略微一驚,如實道:“太子妃對皇太孫的事格外小心,便和皇后娘娘說了此事,我家世代行醫,多數都在宮中任職御醫,相對於高奉御,皇后娘娘倒是更信任我一些。於是,便叫我去東宮,看一看這花神香是否有不妥的。”
“你看過後,沒有任何問題?”謝玉竹望向他。
“是。其後幾味藥草都是針對喘疾有緩解作用。”點點頭,眼神肯定。
“王妃是覺得花神香有問題?”
“還不知,所以找你問問。”謝玉竹低頭思索。
聽齊珍親口說,她該是放心的。
然後又問:“那你可知十年前的瘟疫病原,治理原理,藥方細節?”
齊珍面色一怔。
謝玉竹見他臉色不對,忙問:“怎麼?”
“沒人敢提起那場瘟疫,那是陛下的逆鱗,是整個饒國的恥辱。”他搖了搖頭,今日卻接連聽到瘟疫二字,著實是駭人。
他知道謝玉竹是堅持不捨的,即便不從他口中探知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