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青山鎮,華欽風按照預先設計好的,一句話也沒說,黑著臉進屋。
張星河則一臉病態地應對孫勇和他的手下:“咳咳,孫捕頭,今日一無所獲,你們就先回去吧。”
孫勇有些猶豫,看著華欽風生氣離開的背影:“那王爺這邊……”
張星河搖了搖頭:“沒找到山匪和官銀的痕跡,王爺有些生氣,和你們無關,回去休息吧。若是胡縣令和汪縣丞問起,你們如實相告便是。”
“是,卑職告退。”
孫勇這才帶著手下離開青山鎮,往江北縣衙去。
等人都走遠了,張星河站直了躬著的身子,步履穩健地走進屋。
“孫鋪頭帶的人都走了。如何,有人來過的痕跡嗎?”
華欽風低頭視線與桌面平行,仔細檢視:“膽子還真大,一個人就敢來這裡。”
張星河:“房間地上和桌上都撒上了熒光粉,他走過什麼地方,摸過什麼東西,身上都會沾染上熒光粉。”
華欽風抬起頭,接著道:“然後他去過什麼地方,我們都能知道。只要有這隻熒光蝶,晚上,它就能尋著熒光粉找到汪清明去過的地方。”
這個主意是華欽風想到的,當時在場的朝陽也是目露意外之色。
“聽說熒光蝶生長在深山幽谷之中,極其罕見,王爺能得這一隻,想來不容易。”
華欽風心情大好:“江湖朋友多,小意思。”
他起身拍了拍手,難得笑著對張星河說:“今晚的月色應該很好,張大人可一同賞月?”
張星河表情微愣:“王爺連玩笑都會說了。”
華欽風手託下巴,嘴角一抹笑:“玉竹想來會更喜歡風趣幽默的男人。”
“王爺可曾想過,太過在意一個人,並非什麼好事。於王爺,於王妃,都沒有益處。”
屋內的氣氛忽然間有些寒意。
華欽風瞪著眼:“張星河,你什麼意思?”
“王爺就算很在意王妃,也別一口一句王妃,讓有心之人聽到了,可能會利用這個做些什麼,威脅到王爺或是王妃。”
原本有些怒氣的華欽風在聽到張星河的解釋後,一下子又安靜下來。
思索片刻後,同意道:
“你這點倒是想得周到。我武功高強,外人傷不到,若是他們掉頭去傷害玉竹,玉竹不會武功,定是會有危險的。以後,我是要多注意些。”
張星河卻沒有因為華欽風的認同而感到高興,心底不由蒙上更深的一層憂慮。
中都朱雀大街。
謝玉竹和雲苓今日早早就從仁濟堂出來,正走在回府的路上。
太陽還沒落山,夕陽的光此刻正是最美的霞紅色,看著叫人沉醉。
但謝玉竹沒有這個心情賞落日。
雲苓看出她的悶悶不樂,便問道:“王妃,官銀已經籌到,明日便要啟程送往江北縣,王妃還在擔心王爺嗎?”
謝玉竹想的不止是華欽風,還有顧隨衣的事,看著是沒有交集的兩人,卻因為婁山劫銀案有所牽連。
而這個線頭,是謝玉竹給牽的,如今的問題也是她在考慮。
“顧隨衣為了籌銀被私下報復,可他畢竟是侯府長子,而那些皇親貴族不過是少了幾千兩銀子,即便這銀子出的極其不情願,可以說是被逼無奈,但也能在陛下面前露個臉,不算虧。實在沒必要當街就打了顧隨衣,還直接打臉。”
“在中都誰有那麼大的膽子?”
莫非是著急上火,真有哪個皇親國戚沒吃過癟,忍不了顧隨衣的氣?
想來想去,也想不出是誰。
長風樓也沒有查到當晚那些黑衣人的蹤跡,好像從沒在中都出現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