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太子殿下清白,查一查又何妨?”
羅淵看一眼太子。
太子坦蕩,“本宮一身清白,羅相查便是。”
羅淵躬身,“陛下,微臣請求建壩工程記賬的三位先生上殿。”
皇帝睨一眼,“戶部沒有派專門的官員前往?”
荀白解釋道:“戶部主要是做最後的稽核,工程繁瑣複雜,涉及物料甚多,當地人最是清楚,所以一些瑣碎明細都是請的當地有多年經驗的賬房先生。”
皇帝應允,“那就叫他們上來吧。”
三位民間的賬房先生都跪在地上,第一次上殿,都是大人物,嚇得不敢抬眼。
唯獨一位稍微年輕點的,還算鎮定。
羅淵:“你們記的賬可有問題,一一道來。”
“草民張福……草民主要記錄衣食住行的花銷,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,絕無人貪汙。”
第一位說完,第二位緊接著說:“草民王六是給工人核算結工錢的,每位工人做了多少工,領了多少錢,都查得到。殿下不可能會做貪汙的事。”
華欽風的目光落在第三位身上。
三十出頭年紀,乾涸的嘴唇動了動,“草民張迭,是記錄採買物料的……”
說到一半,就停了下來。
“有陛下做主,張迭你有什麼就說什麼。”韓建好心提醒。
嘴角劃過一抹奸笑。
張迭就是文王安插在太子身邊的人,半年前,藉著人工不夠的理由,送了一批工部官員去,順便把張迭也安排了。韓建一直以為張迭只是探查太子訊息的,沒想到是文王早就佈置的一個棋子,就為了誣陷太子落下實證。
文王深謀遠慮,果真厲害。
韓建暗自得意。
“草民……”
“不要支支吾吾,也別想著胡編亂造,查實便是大罪。”吳管中渾厚的聲音傳出。
“草民有罪,草民做了假賬!護坡砌石用的太遠特有云石,改成了雲母石,雖一字之差,確有天壤之別……價格相差一半!”
張迭磕頭認錯,“草民知錯,草民知錯,陛下恕罪,陛下恕罪!”
華欽風看了華欽昱一眼,華欽昱波瀾不驚。
皇帝眼眸沉沉盯著華欽昱。
羅淵等三位審理的大人面色一黑。
“可是你一人所為?”羅淵問。
“是,是草民一人所為。不關太子殿下的事!都是草民做的!”
韓建冷冷一笑,“陛下,張迭是一介草民,哪裡敢做貪汙河堤銀錢的事,定是有人指使。適才他還在幫太子殿下,足見此人是一個良民,只是被人利用,不得不做假賬。”
“賬冊都在殿外,陛下叫人細查!”
韓建激昂的話音落,保平殿霎時沒了聲音。
空氣凝整合冰。
就在這時,內官來報。
“陛下,刑部侍郎張大人帶了重要的人證,此刻正在殿外候著。”
韓建奇怪,怎麼還有人?難道是文王準備了兩手?
而華欽鳴此刻卻臉色蒼白,心中暗暗想此事不妥。
皇帝俯視眾人,將各個的表情盡收眼底。
“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