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星河見到謝玉竹的時候很意外。
因為謝玉竹站在刑部大門邊上的小道口,特意等他下朝。
“張大人可有時間?我想單獨找張大人聊一聊。”
謝玉竹從馬車上走下來,笑著走向張星河。
張星河退後一步,保持一定距離,躬身行禮。
“張某公務在身,不便閒聊。況且王妃單獨找張某,被有心之人看到,怕是有損王妃清譽。”
謝玉竹瞧了瞧這距離,足以放下一張吃飯桌。
張星河果然是君子。
她停下腳步,沒有再上前。
“我知道張大人很忙,也知道不該瞞著王爺來找張大人。可如今,我只能找張大人幫忙。”
張星河面容冷峻,“王爺都不能知道的事,張某更沒有資格知道。王爺若不能做的事,張某更沒這個能力做到。”
謝玉竹收了笑,認真道:“事關十年前的瘟疫,張大人可願意幫這個忙?”
張星河面色一怔。
謝玉竹轉身走上馬車,“上車吧,我帶張大人找個安靜的地方聊。”
黑眸盯著她的背影,跨上馬車。
謝玉竹叫退了保護她的暗衛,只讓雲苓駕馬車,駛向西街雲歸藥鋪。
自從齊珍說出瘟疫所惑,自從雲苓袒露心聲,昨晚又從華欽風那裡知道林海雪蓮。
她的腦子就混亂地很。
宮中戒備森嚴,想查也沒權利查。
可恰恰事情都是出在宮中。
和南姜部落有關的人不是死,就是什麼都不知道,還有一個不開口的銀杏。
事情過去那麼久,知道當年真相的估計早就沒命了,怎麼查?
所有,現在唯一能知道些什麼,又可能幫到謝玉竹解惑的,就只有一個銀杏。
而銀杏,此刻被關押在刑部大牢。
要想無聲無息不被人發現見一面,還得託關係找人,刑部,她只認識張星河。
況且,從雲苓口中得知,張星河也曾在宮中調查過瘟疫的事,這便好辦多了。
在馬車上,張星河保持著與她最遠的距離,垂眉不看她。
謝玉竹瞥一眼,淡淡道:“張大人避嫌也避得有些誇張,反而讓人覺得心有所想。”
薄唇微動,口氣不變,“張某心中坦蕩。”
“既然坦蕩,便不用刻意避嫌。”謝玉竹猜測,“張大人是不喜歡我吧?”
張星河沒否認也沒承認,而是冷淡地說:“王妃不該對張某說這些。”
謝玉竹問:“張大人不信任我,為何要跟著上我的馬車?”
張星河:“王妃不會無緣無故提及十年前的瘟疫,連王爺都不知道瘟疫是張某心中所刺,王妃定是知道些什麼張某想知道的。”
謝玉竹輕嘆口氣,她實在佩服這麼能忍的人。
“你和雲苓啊,真是瞞的好深。獨自找尋真相十年,不會孤寂嗎?為什麼不聯手一起找真相呢?或許,早就能查出些什麼。不至於現在再查,難度增加不說,連證據都消失無蹤。”
“得瘟疫離世的人只剩下一堆白骨,驗屍都難。”
謝玉竹自言自語說著,心中有些氣憤。
“如果只當那場瘟疫是瘟疫,便也只能傷心欲絕,可若懷疑過瘟疫有問題,就該義無反顧找出真相。”
“即便是為了那些死去的親人,也該為他們找到罪魁禍首。”
“雲苓是普通人,見不到皇帝,可你長大人,是太傅的親孫子,父親是皇帝的伴讀。你為何不說呢?”
張星河驚愕地抬起雙眸。
謝玉竹忽得感覺一陣寒冷。
抬頭,就看到張星河正盯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