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葉揚,滿地黃,人無歸航。
狼煙漫卷戰骨荒。
天水蒼,雲涯茫,萬里飛霜。
孤魂隨風夢空蕩。
潰兵敗將,無心回首憶痛傷。
微生於隨、伯賞之橫、夾谷冚三人帶著三萬大軍,拼命往至安城方向逃亡,其實不能叫逃亡,這是喻空安排好的,目標是“翠琴谷”。
翠琴谷,位於曲枝城西南,約五十里處,由叢山林峰交匯而成,此谷在春季之時,有雜英千百餘種,花團錦簇,燦爛如熾,哪怕冬日仍蒼翠不剝,丹楓綴之,四季紅紫匝地,鳥語不絕如琴鳴,故名翠琴。
翠琴谷不僅美,而且很大,大到兩邊的谷口無法相望,喻空的命令是,東路軍入谷之後,屯兵另一頭的谷口,將追兵放入谷中,楊計軍與踰空的大帥部再堵住進口,如此,君搏軍會全死於谷內。
微生於隨等三萬餘軍,一頭扎入谷內,朝另一頭奔襲,然而等他們氣喘吁吁趕至出谷口時,頓時傻眼,為何有支軍隊堵在此處?
不僅是微生於隨茫然,踰空更是有些愣,龍舉的軍隊為何不追東路軍?反而來堵住我的去路?又是一個八萬對五萬,然而君搏與廣開彷彿不想拼殺,一騎從“驍勇軍”中緩緩駛出,來到兩軍陣前。
“踰空兄,尚記得我否?”
“屈飛?”
踰空打馬來到屈飛面前,四目相對而視,眼神之中,似是而非,明明是認識許久的老友,今日一見,卻又為何像不認識?
屈飛率先慢條斯理道:
“踰大帥,我懂你的意思,我從京城來之前,秋總鏢頭曾告訴過我,此時此景,我心中早有準備,然而大帥,像是不曾有感吶!”
踰空皺眉肅聲道:
“飛兄是否誤會?我對你之感情從未改變,然天意弄人,你我兄弟只能天各一方,我不願強求飛兄,我懂得飛兄需要傲笑於江湖,我何曾有變?你今日與龍舉軍在一起,意欲何為?想殺我否?”
“空兄,感激你能記得我,我更不曾忘過你,兄弟之情雖逾十餘年,我仍時常醉心於其中,每每想起,都能會心一笑,空兄,我想真誠問一句,一國之主,當真有如此誘惑乎?”
“哈哈哈哈!”
踰空一聲長笑,繼而一聲嘆息道:
“飛兄,你有家否?有家族否?有千萬跟隨之兄弟否?”
“空兄,我有兄長,我有表弟,我更有侄子,至於兄弟。”
屈飛左手往後一揮道:
“空兄請看,此處皆是我屈飛之兄弟,為同一目標而努力之兄弟,空兄,難道不做國主,兄弟便不得活乎?”
“住口!”
踰空將手一甩,怒吼道:
“飛兄,道不同不相為謀,你永遠不站於我之角度去想,我永遠都是錯,你倘若真喜歡江湖,為何不去堅持?心口不一,為何又來這軍中摻合?你說出的話,哪句是真哪句是假?你自己尚能分辨否?”
“我?”
屈飛頜首顫聲道:
“空兄,我確實食言,然而我正是為你而來,此戰過後,我定重歸鏢局,我屈飛的確只適合於江湖生存,空兄,我是不想看見你走上不歸路啊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踰空一陣狂笑道:
“楊計呢?他在何處?”
“不出意外,他正在看守你那三萬東路軍。”
“三萬?我十五萬東路軍,為何只剩三萬?”
“曲枝城五萬,樂豐城五萬,你何來十五萬大軍?”
屈飛確實不知道楊計的謀劃,然而踰空已能想得通,楊計已將懷仁城的四萬餘軍扣押,踰空苦笑道:
“呵呵,原來如此,十萬只剩三萬,難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