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如此時此刻,他坐在自己面前,大廳的光打在他的臉上,刻畫出深層陰影,一樣的漠然。
他說:“時安安,你若安分一點,不要招惹邊月,我起碼可以保下你。”
時安安這才如夢初醒,注視自己面前的李斯珩。
“保下我?然後呢?”時安安輕聲問,之後,一聲低笑,像是自嘲:“李斯珩,我剛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。”
男人眼眸輕抬,示意她往下說。
時安安笑容加深。
她眼眉彎彎的,笑的很好看。
“我突然想起來,那天我們做愛,你喊的是邊月啊。”
時安安抬手,輕輕摸自己的臉,“李先生,我同你的邊月,長得很像嗎?”
李斯珩臉上的波瀾不興,在瞬間破裂。輕微的戾氣,染上溫潤眉眼。
時安安真是忍不住,大笑出聲。
所以裝什麼呢?他分明就是那麼喜歡。
“時安安,”李斯珩的聲音冰冷一片,“你是不是瘋了?”
“我沒瘋啊,我好得很,我要不是好得很,我如何會終於承認,你是如此的愛邊月。”
時安安輕嘆息,眼中一片死灰絕望,“你現在打算怎麼對我呢?你也想殺了我嗎?”
“你不必在我這裡咄咄逼人,我不至於想要你死。”李斯珩捏著眉心,沉聲:“你不知邊月有幽閉恐懼症,你只是刀,我確實要怪,但你並非首當其衝。”
時安安的眼淚落下。
她真不知李斯珩這一刻的理性,究竟是不是另一種殘忍。
“你說這種話,是因你良心不安嗎?李斯珩!你也知你對我....太狠?”
時安安眼眶通紅,她聲音哽咽,“我承認我那日進你房間,是想要靠你走得更順一些,可我...也是真的愛你。”
“你的愛於我而言,分文不值。我能給你的,只是資源。”李斯珩皺眉,眼中最後的溫情散去。
他說:“時安安,我不是良心不安,我只是可憐你被我父親當槍使。”
時安安肩膀垮塌,愣愣看著李斯珩。
門口傳來腳步聲。
時安安驀然轉過頭,看見李聽墨面色冷峻,快步朝著這邊走來。
時安安心口驟停,臉色更蒼白。
李聽墨溫和麵具早就掉了,他走到時安安面前,二話不說,給了她一耳光。
“賤人!”李聽墨咬牙切齒,額角青筋暴起:“看看你做的好事!你是想所有人給你陪葬嗎!”
時安安被打得半天沒回過神,她怔怔的捂著臉看向李聽墨,眼淚洶湧,“我不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嗎?”
“我讓你把邊月帶走,你為什麼不動?害得沈津辭趕到,救走了邊月!”李聽墨說到這裡,憤憤看向一旁的李斯珩,“還有你,你去給沈津辭通風報信,你是不是瘋了!”
“是您瘋了吧?”李斯珩平靜冷漠,他起身,比李聽墨高出一些,在已經衰老的男人面前,他氣勢已經蓋過他:“您為了要得到邊家的遺產,已經什麼都不在乎,什麼都敢做了。”
“我又有什麼錯!”李聽墨並不覺得自己有問題,他緩緩道:“邊月這麼多年在李家,我對她不好嗎?是她跑去嫁給沈津辭,背叛了李家!”
“是我先不愛邊月了。”李斯珩字字冷漠,“爸,是我先不愛她了,她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,你不能對她這麼殘忍,逼著她嫁給已經不愛她的我。”
“殘忍?”李聽墨聽著發笑,“我不想聽同你解釋你和邊月的婚約是為了什麼,也不想一再地告知你,你為何要娶她,李斯珩,你如此感情用事,真是叫我失望!”
李聽墨重新看向一旁的時安安,這一次,他的眼神更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