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,我不揣測。”蘇幼雪冷笑,“那你說,今天,你究竟和斯珩談了什麼!”
邊月表情漸冷,走到沈津辭身前,冷冷注視蘇幼雪,“我知道現在李斯珩生死未卜,你心中難受,可是你沒有資格,在這裡質問沈津辭。”
沈津辭對於蘇幼雪的質問,根本就沒有放入眼中。這個人的存在於他而言,無關痛癢。
可是邊月維護的姿態太過動人。
沈津辭看著她單薄纖細的背影,心臟牽扯,複雜難言。
蘇幼雪先是微帶不忿,之後,她看著邊月態度強硬,咬著唇,不再說什麼。
病房內,氣氛再度死寂。
直到,病床上的李斯珩緩緩睜開眼,才終於打破了僵局。
“斯珩,你醒了!”蘇幼雪是第一個發現的,她驚喜又緊張的看著李斯珩,彎腰切聲詢問:“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我現在就去替你叫醫生!”
李斯珩沒有阻攔,等到蘇幼雪離開,他才微微偏過頭,看向一旁的邊月。
邊月站在沈津辭身側,兩人十指緊扣,姿態親密刺目。
李斯珩厭惡自己看得那麼清楚真切,才能將邊月無名指上的戒指,也一覽無餘。
他的臉色蒼白一瞬,之後,唇角是牽強笑意,“月月,你怎麼來了?”
“我聽說你身體出事了,特意來看你,李斯珩,你該停下了,風騁的事情交給別人吧。”邊月輕聲道:“醫生和我說了你的情況,你現在實在是不該再繼續操勞。”
李斯珩想,倘若不是自己這奄奄一息的身體,邊月大概是不會願意再同自己這般將心比心的。
他溫潤眉眼舒展,情緒複雜,良久,笑著道:“月月,可是人活著,總歸是要給自己找點有價值的事的,我不管是靜養還是殫精竭慮,都不能改變我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結果,所以...”
李斯珩呼吸略重,他說話有些吃力,器官的遲鈍和疼痛,都讓他感到費力,他緩了緩,才接著道:“所以,我還是想要人生的最後時刻,管理好風騁,你也知,我這人重利,最在乎的,不過就是能夠握在手中的權勢。”
邊月沒有回答,她沉默看著李斯珩,直到後者輕聲咳嗽,唇角有血跡。
“你快別說話了!”邊月連忙上前,拿過一旁的手帕,替李斯珩擦拭血跡。
沈津辭站在原地,看著自己被驀然鬆開的手,表情有片刻晃神。
“月月...”李斯珩聲音嘶啞,他閉上眼,緩和著身體翻湧上來的痛苦,啞聲道:“如果...如果有一天,我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,你能不能把我們之間...之間所有的怨憎都忘了...能不能,原諒我?”
這話像是在交代遺言,邊月手中的溫度隨著李斯珩的話語,輕易冷卻。
她捏緊了帕子,眼眶泛紅,同樣啞聲道:“你現在說這些,是不是太早了?李斯珩!我和沈津辭,還有李家那些人,都一直在想辦法給你找醫生,你給大家一些時間,我們總能找到的。”
“你明明知道,這是絕症,家族遺傳病,沒有治癒的可能。”李斯珩微笑從容,他好似早就已經選擇了接受這個結果,所以今時今日,也格外坦然,“我終究是難逃一死,也許明天,也許後天...”
沈津辭看見邊月指尖顫抖,她背對自己,但是整個人身上卻透出一股悲哀來。
太過濃烈,叫人看得一清二楚。
邊月不恨李斯珩,她只是不愛他了,可是她依舊在意他。
血肉鑄成心臟,註定是牽扯疼痛,不能無欲則剛。
而李斯珩還在接著道:“那時候...那時候你剛剛來李家,你還那麼小,我不知道要怎麼同你相處,其實...其實一開始,我甚至不想太接近你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