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車回單位的路上,森一才發現自己忘了問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:平志大早上的在公園幹什麼?
就算無業,也不至於一大早跑到離市區這麼遠的地方活動吧,又不是什麼人才交流市場。平志說他當時剛從西廣場那裡跑過來,他在西廣場那裡幹什麼?離開現場前真應該去西廣場看一眼的。
森一入行才三個月,要不是單位人手不夠,才不會讓他主查這樣的命案。
他懊喪地錘了下方向盤,撥通了同事小莊的電話:“莊姐,我正從平志家往單位走呢,等下你在的吧?……嗯,等下聊聊方姨的案子吧。”然後簡單表達了下沒問關鍵問題的懊悔。
小莊到所裡工作也只有一年時間,前陣子破了新城劇院一起割頭命案,讓她一戰成名。方姨的案子不是她主做,但森一原來的組長小文由於在查案方面實在太拉胯,已經被調去搞檔案了,要不是背景深厚,她連留在所裡的機會都沒有。目前組長缺位,又沒有其他閒人,於是上級才對付著把小莊安排給他,明面上說是給把把關。
“你竟然最重要的問題都沒有問啊?!”森一剛在辦公桌前坐妥,小莊就風風火火衝了進來,一見森一就開始陰陽怪氣。
“哎呀你小點聲吧。”森一前前後後擼著頭髮。
“一般我們不會直接懷疑受害者子女的,但他這和案發地就在同一個公園裡,那就不一樣了。”小莊拿起大茶缸子猛灌了幾口,一抹嘴。
“我其實也意識到不對勁了,但不知道為什麼,問了一圈把最重要的問題忘了。”
“先別想了,要是和他有關,那下次問就好了,剛好讓他放鬆警惕,畢竟作為死者家屬,人是好找的。萬一真跑了,那嫌疑指數大大的,直接抓就是了。要是和他沒關係,那不正好顯出你有人文關懷?”小莊都快笑出來了。
“差不多得了,”森一揚揚手:“方姨的案子你瞭解過沒有?”
“去現場的同事們跟我說了一下,方姨的基本材料我也看了。你下午跑出什麼線索了?跟我說說。”小莊搬了把椅子,坐到森一桌子對面。
“方姨生前是個挺愛美,又熱愛生活的人,家裡弄得特別精緻,衣服鞋子特多,還搞香薰。”
“的確,她死亡時穿的衣服就很有品質。而且我還知道她以前在廠裡參加了文工團,舞跳得好。”
“嗯。很奇怪的是,她兒子的房間,跟破爛單身宿舍一樣。”
“怎麼說?”
“家居檔次、用度陳設什麼的,和他家其他房間就不是一個畫風。他那個房間往好了說是單身宿舍,說嚴重點就是比咱們看守所的單間好不到哪去。”
“為什麼會這樣?他沒工作,但他媽有啊,不給他弄體面點,怎麼找物件。”
“所以說奇怪呢。而且我在跟他交流的過程中,發現他對他媽態度挺割裂的,提到方姨去世就痛哭,聊到方姨在世時的光景,又好像跟他沒什麼關係一樣,看不出有什麼懷念啊,傷心這些。”
“兒子大了和母親關係疏遠也是有的。我還知道一件事,平志到現在沒像樣的工作也沒婚配,和他媽媽有關。他本來打算跟著閃金剛鐵廠搬到隔壁NAdIE市繼續上班的,愣讓他媽媽給攔下來了,正趕上晉升期,人家心氣也高,後來再找工作時,也沒有看上眼的。說到婚配,他爸爸去世前平志有過一個女朋友,去世後方姨把錢握得很緊,新房也不肯買,人家女朋友等不起,就走了。據說當時就算單拿出平志爸爸的遺產,也夠買套小點的房子的。”
“還有這事?你從哪打聽到的?”
“我姑父也是閃金剛鐵廠的老職工啊,我記得和你說過的。”
“這看著也不像兒子大了和母親疏遠這麼簡單。對於一個青年男人來說,沒什麼比成家立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