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一問道,同時在心中忖度,難道今天發生的那些都是江裡子演出來的嗎?她那麼遊刃有餘、和顏悅色地周旋在這幾個人之間,而且大家都很聽她的、順著她,明顯是團隊核心、萬事調停者。
她是怎麼做到和自認為是殺父仇人嫌疑人的傢伙們談笑風生的?
“如果你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,你就會理解我的猜測了。”江裡子苦笑了一下答道,蹲下身撫摸瘋長的雜草。
“說說看。”森一已經迫不及待。
“先說邦彥吧,”江裡子開了口:“他的確是我的男朋友,但是,他同時也是我父親競爭對手的兒子。”
“冒昧地問一句,令尊的產業是?”森一問道。
“抱歉,我以為你一直都知道,”江裡子撩了撩額前碎髮:“是江川運業,那是我祖父和父親共同創下的產業,祖父死後,我父親成為了最大股東。”
森一心中一震,原來江裡子是tAZUKI市最有名計程車運營商家的千金,上學時候江裡子的低調勁,還真是讓人看不出來,怪不得氣質越來越好,俗話說人出了學校,就會迴歸到原本的階級。
“那,邦彥……噢噢,泰樹運業的四公子!”森一作為調查員,對tAZUKI市的主要企業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。市內的計程車基本上由泰樹運業和江川運業兩家平分天下,市場份額就那麼多,兩家一直透過各種手段搶佔更多市場,檯面上檯面下,黑道白道,無所不用其極,說是世仇的萌芽階段也不為過。
“沒錯,正是的。他聲稱是因為被我深深吸引,我也是頭腦一熱,就同意和他在一起了,沒想到卻是引狼入室。父親走後,我繼承了父親的股份,成為了江川運業的最大股東,但由於我暫時未回國定居,而且尚在讀書深造,所以父親留給我的各項財產一直由基金會打理,集團也由公司董事會和核心管理層繼續運營,我沒有什麼決策權。我知道,等我回國定居,從基金會那裡繼承到財產並進入江川運業常務管理之日,就是邦彥計謀得逞之時,他一定會向我求婚,而我必須答應,然後眼睜睜看著家業被稀釋。”江裡子說著,向山腳下湖邊我們搭的營地眺望,天幕下,是酣睡的邦彥。
“拒絕求婚應該不需要什麼心理壓力吧,而且直接離開他豈不是更簡單?”森一品味著繼承者們的煩惱,替他們出謀劃策。
江裡子苦笑著搖搖頭:“怎麼可能那麼容易。正如之前和你說的,我是以為他真的被我吸引,才選擇和我在一起的。當時我剛剛到國外讀書,只有十九歲,什麼事情想的都很感性跟簡單。他既然有目的地接近我,自然比我要成熟得多,心計也深,這幾年下來也掌握了很多讓我不能輕易離開他的把柄。”
一個企二代,能夠連續幾年只保持一個女朋友,其動機確實值得懷疑。明面看上去江裡子是兩人中掌握主動權的一方,沒想到卻是被算計和牽制的那個人。森一還想到,泰樹運業掌門人可不止邦彥一個孩子,其餘幾個孩子的名氣可比邦彥大多了,這似乎更印證了他的動機——透過搭上另一行業巨頭的繼承人,增強自己的能量,好從眾多家族繼承者,也是競爭者中脫穎而出。
森一緩緩點點頭,露出同情的表情:“如果有什麼可以幫到你……”
“你現在就在幫我,”江裡子努力微笑道:“如果他真的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,那麼我一方面可以讓父親瞑目,另一方面也可以擺脫這個吸血鬼。我知道命案追訴期是一年,現在是五月,七月中旬就到期,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。”
“是這樣的。那麼寧寧……高寧呢?她又是什麼身份?”森一急著追問。
“我們的確是在國外認識的,以閨蜜的方式相處,和她說的基本一致。但在相處一段時間後,我發現她並不如看上去那麼單純。”江裡子皺緊眉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