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後似有響動。
寅成下意識地猛回頭,只是一隻老鼠從一個角落竄到了另一個角落。
他噓了一口氣,可後背已被汗浸透。
他用袖子墊著手掌,輕輕擰動門把手——竟然沒有鎖。
寅成左手慢慢推開門,右手按在腰間那把牛刀上。有那麼一瞬間,他下定決心,一旦安德魯出現,他要一刀捅進對方的肚子裡。
安德魯並沒有在房間裡。房屋佈置簡單通透,幾乎沒有藏人的空間。連窗簾後也檢視過之後,寅成失望地鬆了口氣。
他回到走廊,叉著腰環視周圍。
“安德魯!”寅成將手環成喇叭,大聲叫著,是找人,也是發洩憤怒和恐懼。
隨手從儲物間抽了一根拖把用以更安全地防身,寅成在副樓各處遊蕩起來,邊走邊用拖把杆砸著扶手。
“安德魯!”走到勖夫人房間的門前時,他用力把門踹開,仔細把大一點的櫃子都檢查了一遍。
整棟副樓轉完,卻仍沒有看到安德魯的身影。
他會去哪裡呢?不好好在房間待著,明明昨晚已經拿夠了食物。
寅成加快腳步,往與副樓間有步道連線的倉房走去。太陽很大,感覺心臟要從嗓子裡跳出來。
他死死盯著倉房的門,用力砸了三下。
哐!哐!哐!
“安德魯,我有事找你!”又佯裝稀鬆平常,像哥們兒那樣喊他的名字。
哐哐哐!
門是單層木板,經他這麼一砸,都快裂開了。
又焦灼了一會兒,寅成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:“這他媽沒鎖!”
半擰把手半硬推,他開啟了倉房的門。
這是一間只有房頂有窗的屋子,大概只有二十平米大,到處堆著落灰的箱子。落著厚厚灰塵的地板上有些腳印,是男人的。
寅成先是圍著那些箱子轉了一圈,發現上面也有一些手印。在確定箱子堆後面沒躲著人後,他仔細觀察起地上的腳印。這是男人的腳印,如果平時看護莊園到傭人們不來倉房的話,那腳印只可能是安德魯的,他來過這!
寅成再次確認安德魯沒有在倉房裡,往外走去。
他沿路往中心廣場的方向移動,心裡想著此刻安德魯的位置。自己剛從主樓出來,昨天一夜大門鎖得好好的,他不在主樓。副樓和倉房也都沒有。如果是指室內的話,他不在任何一棟房子裡。
難道這莊園裡有什麼地下密室嗎?
正想到這,寅成已置身中心廣場,此時,一陣陣馬鳴,隨猛烈的海風聲撞擊到他的鼓膜上。
啊,還有馬廄。他不會是去馬廄了吧,他去那裡做什麼?
寅成緩步向馬廄走去。
還有十米遠的時候,他聽到安德魯的聲音,像是為了和馬交流發出的一些奇怪的動靜。
“你在這裡幹什麼?”寅成故作輕鬆,像是閒晃一般對著正給馬喂草的安德魯說。
“咦?你也來了?這些馬兒的主人走了,傭人們都不在,沒人餵它們,我就喂一喂,怪可憐的。”說著,安德魯又把一把草料呈到一匹布瓊尼馬面前,可馬兒不太要吃的樣子,扭過頭去。
“你看,它不想吃了。馬是通靈性的動物,也許他們知道千嵐已經不在了,吃不下東西。”
或許是因為聽到千嵐的名字,這匹馬前後踏了幾步,安德魯趕忙做出安慰的手勢,嘴裡“噓——噓——”地念叨著。
“對了,你怎麼會來馬廄這裡?我記得你對馬不感興趣。”安德魯問。
寅成來之前並沒有想好要怎麼跟他問清楚冒冒身世的事情,這句話問的讓自己有些慌亂。事已至此,不如打直球。
“實際上,我在找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