焚香谷最深處。
裴禮一連三問,好似三把尖刀直接捅進了吳柳的身體。
吳柳整個嬌軀都在不斷顫抖,俏臉上滿是驚恐與錯愕。
啪嗒!
啪嗒!
一滴又一滴汗水自吳柳下巴墜落,不知是熱的,還是嚇得。
畫面好似定格,又似劍拔弩張。
“你去死吧!”
吳柳忽的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,聲音異常刺耳,與她那副眉目如畫的模樣格格不入。
她袖口的短劍滑落在手掌,一劍奔著裴禮胸口直刺而來。
裴禮早有防備,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劍尖,任憑吳柳如何掙扎,都始終無法拔出短劍。
“我很好奇。”
“一個死人是如何才能死而復生,並且還能與活人一般無二。”
裴禮雖為武道中人,但也知人死不能復生。
哪怕是實力達到天人境,壽元也不過兩千載。
兩千年一過,天人境也要死。
起死回生之術,只存在於傳說之中。
“我本就是活人!”
吳柳聲音很是尖銳刺耳,就像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,聽著讓人牙酸。
她眉心有個奇怪的符文一閃而逝,旋即力量暴增,奮力拔出了裴禮雙指夾住的劍。
此刻的她,便猶如昨夜一般,徹底失去了理智,淪為一隻只知殺戮的野獸。
她手持短劍,對裴禮不斷揮舞,劍劍直逼要害,稍有不慎,後者便要飲恨當場。
裴禮不曾出劍,只小幅度的閃避,某一瞬,寒蟬劍劍鞘頂在吳柳小腹。
“當!”
好似打在精鐵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裴禮眉頭緊了幾分。
自從吳柳眉頭那個符文閃爍後,她的肉身似乎更強了。
若是光論防禦,只怕尋常宗師也不及她,幾乎可以媲美佛門的不壞金身。
突然,裴禮心中冒出一個念頭,並且這個念頭再也揮之不去。
或許,吳柳真的本就是個活人。
吳柳捂著小腹後退數步,不過幾乎沒受傷,很快便提劍殺來。
裴禮考慮到諸多因素,出手很是剋制。
此時,
在焚香谷外,
一名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,正在奪命而逃,身上衣衫多處破損,看上去頗為狼狽。
在其身後,
有個年歲不大的光頭和尚窮追不捨,一身紗衣潔白無瑕,頭頂的六個戒疤很是顯眼。
此人自然便是白龍寺的忘川和尚。
而他追的這人,名叫杜南泉,是揚州境內一個名為血冢的魔門勢力少主。
朝廷對杜南泉的通緝,已經持續了好幾年,一直未能緝拿。
今日忘川碰巧遇上,自然不能輕易放過。
踏!
忘川突然一踏地面,從杜南泉頭頂躍了過去。
“阿彌陀佛。”
忘川雙手合十,留給杜南泉一個背影,“杜施主,苦海無涯,回頭是岸。”
杜南泉心中問候了忘川母親一百遍,沉聲道:“死禿驢,你究竟要做什麼?!”
“施主修練魔功,此生作惡太多,可謂是雙手沾滿了鮮血。”
忘川轉過身來,“小僧只想為那些無辜慘死之人,討一個公道。”
“公你老母!”
杜南泉大喝道:“大虞皇朝早都已經不管我了,你這死禿驢多的什麼事?!”
“阿彌陀佛。”
“施主如此執迷不悟,是謂入魔太深。”
“既然言語無法說服施主,那小僧只能將施主超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