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往流口的路上狩獵隊先後遇到兩群野豬,多的一群有十一、二頭,較少的那群也有七、八頭,四名獵手連續出手,袁西、王自健、貴生各自獵殺了兩頭,石頭手快,連續射擊,獵殺了三頭,剩下的野豬慌忙逃進樹林,不一會兒就沒了影蹤。
九頭野豬有大有小,大的300來斤,小的七八十斤,水生笑得嘴都合不攏:“這一趟太值當了,搞了一千來斤肉,今年山寨可以過個肥年了。”
貴生在路旁扎草做好標識,方便長樂帶人找到獵物,他眼角眉梢裡也滿是笑意:“是啊,我們這一次不僅搞到這麼多肉,還讓剩下的野豬嚇破了膽,我看它們今後再也不敢來我們鳳凰寨搗亂了。”
水生咂咂嘴:“那以後不是沒有野豬肉吃了?”他似是賣弄又似在自言自語:“野豬嘛,八十斤左右的味道最好,太大了肉特別柴,太小的肉又沒嚼勁。”
進了山,路開始難走起來,起初,還能看到狹窄的小徑,很快,小徑也消失在荊棘芒刺當中,四下望去,唯有深山密林,懸崖溝壑,袁西感覺自己如同進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,根本找不到出口,好在貴生在身旁,他總是能找到或是由獵人開闢,或是由野獸蹚出的小路,有他帶路,眾人手腳並用,一路翻山越嶺直奔流口。
貴生是獵戶,常年在山裡打獵,腳力了得,袁西三人是職業軍人,身體素質遠強於平常人,他們四人在山間行動敏捷,奔走如飛,只是苦了水生,半個時辰後他停了下來,彎著腰,雙手拄著膝蓋“呼呼”喘著粗氣:“我走不動了,休息一會,休息一會。”
貴生就地找了塊大石頭讓大家歇息,水生仰面朝天躺倒在石頭上:“貴生,你走那麼快乾啥?我知道你想為大黃、二黃、小黑報仇,可這事急不來,雖說三天前有人在流口看見大野豬,可這畜生喜歡到處流浪,現在未必還在流口。”
貴生沉聲說道:“流口有片野生板栗林,每年秋天板栗熟了就會掉落,滿山滿嶺都是,以往寨里人經常會去撿拾,回來後煮熟了,或同五花肉一起用大火燉煮,也算是打了牙祭,我們人愛吃板栗,野豬它也愛吃,加上冬天食物少,大野豬找到這裡,它不把板栗吃光是不會走的。”
石頭頗感興趣地問道:“貴生叔,野豬都愛吃些啥?”
“這傢伙口糙,基本上能吃的東西它都吃,山裡的野果子、土裡的蠕蟲、我們種的紅薯、玉米,有時它還會偷食鳥蛋,松雞、雉雞的鳥巢雖說很隱蔽,但野豬的鼻子特別靈,總能找到鳥巢的位置,然後把巢裡的鳥蛋和雛鳥都吃掉。”
“不止這些,野豬還會捕食兔子、老鼠、蠍子和蛇,我就親眼見過野豬吃毒蛇,兩米來長的蛇它吃香腸似的不一會兒就一節一節吃掉了。”水生插話道。
“這畜生還真是口糙易活,貴生叔,請問這野豬有沒有薄弱部位?”袁西問道。
“有,雖說野豬膘肥體壯、皮糙肉厚,但它也有命門,就是兩眼中間的上方,如果能夠準確擊中,就是用木棒也能把它打死,不過說來容易做起來太難,野豬個子矮,性子烈,奔跑起來快似閃電,命門實在是不容易打到。”貴生答道,他接著提醒道:“這次要打的大野豬是頭老公豬,由於長期單獨活動,性子更是殘暴,等會見到,我們亂槍齊發直接打死,千萬不要給它機會近身。”
水生感嘆道:“貴生你如今心裡是不是隻裝著報仇這事?大黃、二黃、小黑遇到你這樣重情重義的主人,死得算是值了。”
貴生也不回答,他摘了片樹葉,放進嘴裡吹了起來,葉片吹出來的旋律低沉哀傷,如同一首輓歌,在冬天冷寂的山嶺飄散,慢慢混入天地之間。
袁西能從聲音裡感受到貴生心中巨大的傷痛和深切的懷戀,他更從聲音裡感受到他對逝去時光深深的遺憾和嘆息,是啊,人生一世,草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