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了個寒噤。
司徒永……
那個待我十年如一日的少年,那個氣質清慡乾淨的少年,不至於做出這種事吧?
可除了他之外,又有誰知道我和淳于望那段糾纏不清的恩怨?又有誰知道其實我並不希望他死?
沒錯,我希望他帶著相思,好好地活著,活在狸山深處的暗香疏影裡,鐵骨冰蕊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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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勢在午後方小了下去,並漸漸熄滅。
周圍並沒有找到淳于望的屍體,但屋中卻有兩具燒焦的屍體,早已面目全非。
對於各式各樣的死亡,我早已司空見慣。
可對著那兩具時,我還是頭皮發麻,掃視兩眼便匆匆別過臉去。
不會是淳于望,一定不會是淳于望。
他那樣清潔優雅的貴介公子,便是死,也不會讓自己死得那樣狼狽。
這裡糙木深鬱,很好藏身,他一定已在部下的捨命保護下安然逃去了。
可這樣想著時,我還是陣陣心悸,說不出的難受,連手足都似脫力般虛軟著。
因一時不及回城,隨從們匆忙在山間獵了些野兔野雞之類,燉了湯,烤了肉,讓我們先在附近安頓下來吃點東西充飢。
新獵的野雞湯,自然是鮮美的。只是我心緒煩亂,難免食不知味。
司徒凌伴著我吃完了,又遞過水袋來看我喝了兩口,方道:&ldo;若我真的殺了淳于望,你會怨恨我嗎?&rdo;
我吃了一驚,看向他時,他的雙眸幽沉,卻看不出一絲的喜怒來。
我道:&ldo;當然……不會。他是梁國軫王……生與死,和我並無關係。只可惜了相思……&rdo;
他點頭,&ldo;也就是說,司徒永還是失算了。即便你認定了是我害死淳于望,你依然會按原計劃和我成親?&rdo;
我張了張嘴,想著那生死未卜的淳于望,不覺抱住肩,才覺發白的指尖竟在微微顫抖著。
司徒凌靜靜地看著我,眸光極深沉。他忽然張臂,用力一拉,已將我扯入他懷中,低頭親上我。
風雲會,初見龍蛇舞(四)
我猝不及防,身體僵住時,他已深深吻上我,力氣之大,似要將我所有的呼吸盡數吮去,還要將我的身體融到他的骨血中……
我明知他的怒意從何而來,一邊掙扎一邊低低道:&ldo;凌,別這樣……我還穿著男裝。&rdo;
難堪地往外看時,才見我們兩人的隨從不知什麼時候都已走得無蹤無影。
帶著繭意的手掌滑過面龐,在髮際磨挲片刻,髮簪已然掉落,絲髮順著他的手掌垂落肩上。
他輕輕地揉搓著,柔軟的唇間在耳邊低低吐字:&ldo;男裝也罷,女裝也罷,總是我妻子。我只遺憾……你為什麼總捨不得讓我看到你最美麗的模樣?&rdo;
我的身軀還是僵硬,他炙。熱的鼻息讓我緊張得一動不敢動,強笑道:&ldo;刀風血雨裡滾了這麼多年,哪裡還會想著去計較自己長得美不美麗?‐‐何況生得美麗,有時也是樁禍事。&rdo;
司徒凌呼吸裡有顫意,卻低答道:&ldo;不錯。我只恨自己,不能從一開始就有能耐,把你細細收藏好。若我足夠強大,你及笄之年,便該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