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寧謐,宛若少時那般澄澈明淨。
我便安慰了許多,抱住他低低道:&ldo;不錯,有小師姐在,什麼都不用怕。&rdo;
他聽話地應了一聲,也如小時候被人欺負得無路可走的小男孩那樣乖巧著。
弓弦緊繃的聲音嘎嘎響在耳邊,冷冷的箭鏃正對著我。
司徒凌也正冷冷地看著我,幽沉的眼睛泛著瑩光,有恨、有怒、有傷、有悲,還有著隱隱的脆弱
和乞求……
我還沒看懂他眼底更多的意味,他的箭鏃忽然微偏。嗖地離弦而出,徑直奔向司徒永的前胸!
雪白的尾羽在眼前顫抖,司徒永也彷彿顫了一顫,身體便在我懷裡越發沉了下去。
&ldo;永……&rdo;
我失聲慘呼。
又是弓弦聲響,回頭看時,司徒凌竟又搭箭於弦,疾she而來。
我身體一傾,將司徒永護於身下。
後肩驟痛,箭鏃深入骨髓,幾乎將我釘穿。
我低吟一聲,將司徒永抱得更緊。
他居然一息尚存,滿是鮮血的手探出。摸索到了我身後深深扎入的羽箭。
他柔聲嘆道:&ldo;晚晚,即便我們這樣相擁著死去,也再無師兄過來……為我們披上一件衣袍吧
?&rdo;
身後,傳來司徒霠慘痛至極的呼號,驚天裂地,如同被逼到困境無路可走的猛獸。
可被他逼到無路可走的人,分明是我和司徒永。
那持續許久的痛苦嘶號聲中,弓弦聲頻頻響起,無數羽箭悽厲地劃破長空,自耳邊呼嘯而過。
嘶號聲終於停下時,司徒凌摸著空了的箭囊,無力地垂下長弓。
他的臉色蒼白,黑髮凌亂地散落在汗涔涔的面頰,像剛從地獄中爬出。
而我和他共同的師弟已在我的懷抱中冷了,再不知是去了天堂,還是地獄。
我們周圍的地面和短坡上,如刺蝟般插著密密麻麻的羽箭,在風中巍巍顫動。
卻再無一根she到我或司徒永的衣角。
許久,他眼底的濕潤和眉宇間的狂躁慢慢地褪了下去。
他看著我,沙啞著嗓子道:&ldo;安縣八萬精兵,都已到了距離北都不到三十里的地方駐紮。與神策
營首尾呼應,御林軍很快會得到皇帝駕崩的訊息,將會成為一盤散沙。北都尚有你兄長,和一萬
八千多秦家軍。你是聰明人,不想他們悅皇帝殯葬吧?&rdo;
我沉默片刻,答道:&ldo;我和永師弟一樣,願賭服輸。我們從不是聰明人,當然不可能比定王殿下
聰明。&rdo;
頓了一頓,我笑道:&ldo;也許,很快要改口,稱你為陛下了吧?&rdo;
他不答,撥轉了馬頭,策馬奔了出去。
孤零零的身影,高傲倔強,一意孤行,果然是我或司徒永怎麼也無法企及的帝王風度。
有人過來把我和司徒永從箭叢中抱出。
我蹣跚地立起身,回頭再看那處箭叢,分明用森冷的羽箭刻出了兩個相擁的陰影。
若不是浸透地面的鮮血,或許我會認為這只是一場夢。
夢裡,還是少年的司徒凌和我們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,把我們嚇個半死,卻毫髮無傷。
然後,他無奈地走上前來,為我們披上自己的衣袍,用他結實的臂彎擁住我們,有些不甘地說道
:&ldo;為什麼你們倆一起玩時,常把我撇在一邊?&rdo;
不過,他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