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裴絕的眼睛被擋住,但門口站著的賓客們卻能看得清楚。
待眾人瞧見喜房的地上躺著一個肥碩的男子,身上還被鮮血染紅時,周圍瞬間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。
“天啊,死人了!”
“啊,啊,嚇死我了!”
就在這些人驚叫著往門外退開時,虞鳳之護著裴絕,柔聲在他耳邊道:
“相公,他沒有死,只是暈過去了,你莫怕。”
她聲音裡帶著蠱惑,好像在哄膽小的孩子,裴絕聽後,好看的桃花眼向上挑了挑。
這女人竟然擔心他害怕?從前她幫著他庶兄欺負他的時候,問他怎麼還不死的時候,可從沒有替他擔心過!
裴絕將擋在他眼前的素手拿開,朝地上瞥了一眼,隨後那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的將虞鳳之纏住,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探究。
“他是誰,為何會在這裡暈過去?”
“我也不知道他是誰,他跑到咱們房前鬼鬼祟祟的,好像是要行竊,我一時害怕,就扯下帳鉤刺傷了他!”
虞鳳之見裴絕並沒有被驚到,微微鬆了口氣。
而她這表情沒有逃過裴絕的眼睛。
難不成,他在她眼裡這麼弱麼?
少年平靜的眸子裡無端添了幾分沉冷。
他正要命人去檢視被虞鳳之刺傷的人,忽地聽到一個女人淒厲的哭喊聲。
“安兒!你這是怎麼了?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!”
這女人正是虞鳳之的二嬸,孔氏。
當孔氏看到孔安倒在血泊裡的那一刻,腦子嗡的一聲,完全懵了。
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們的計劃非但沒有成功,孔安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!
“裴世子,快叫府醫,他是我的侄兒,不是什麼小賊!”
裴絕眸光變幻了一瞬,片刻後,他握起纖長的玉手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,這才虛弱的看向身後的家僕,囑咐道:“還不快去請大夫。”
家僕跑開,孔氏一臉悲憤地看向虞鳳之,“鳳之,這是你安表哥啊,你與安表哥經常相見,怎能認不出他來!你為何要害他?”
虞鳳之眼中的戲謔一閃而過,看來孔氏沒有害成她,要直接撕開偽善面具了。
“二嬸……你在說什麼呀,我孃親是祖父撿回來的孤女,我連舅親都沒有,哪裡來的表哥?”
孔氏被虞鳳之說得一噎,咬牙道:“他是我的侄兒,論起來當然是你的表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