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軒侯已經記不得自己何時做過這種事,他那時候多看了柳姨娘一眼,大概只是因為她的眉眼與那人有幾分神似而已,根本沒有強娶她的心思。
柳姨娘覺得靖軒侯十分可笑:“拒絕?我有拒絕的資格麼?你是大黎功勳赫赫的靖軒侯,只要你一個眼神,多少人會巴不得把女兒送到你懷裡!”
“那我又做錯了什麼?你為何要接二連三害我的孩子!”
萬迎春緊緊地拉著虞鳳之的手,不知道為什麼,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,質問時聲音都顫抖了起來。
柳姨娘害人不會沒有理由,她覺得,柳姨娘恨她,比恨靖軒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“為什麼?你還有臉問!”
看著萬迎春,柳姨娘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,“六年前的賞梅宴,給三郎留下荷包的人明明是我,你為何不解釋?你若拒絕三郎,嫁給他的人應該是我!”
盛京的賞梅宴就是為了貴族公子小姐相看而舉辦,她在六年前那次賞梅宴看中了裴三郎,想讓父親試探一下侯爺的意思,誰料父親與侯爺說話時,侯爺餘光瞥見了她,目光在她身上都停留了片刻。
她父親以為靖軒侯對她有意,直接把她送與靖軒侯做妾,她連一句說不的機會都沒有。
在此之前,她還在夢想著嫁給意氣風發的裴三郎,穿著鳳冠霞帔走到他面前,與他執手到老。
可轉日,她就被一頂小轎子塞進了侯府的後院,成為靖軒侯眾多姬妾中的一個,成了她愛慕少年的姨娘,她怎能不恨啊!
“什麼梅花?”裴三郎擰著眉頭看著柳姨娘,“那日宴上,我對迎春一見傾心,隨手從石桌上拿了一個荷包,問她是不是她落下的,只為了能與她說上一句話。迎春並沒有承認那荷包是她的,而且也不防告訴你,就算我知道那荷包是你留給我的,我也不會娶你,我只喜歡迎春,此生只她一人!”
裴三郎的話像是一把殘忍的刀,絞得柳姨娘一顆心血肉模糊,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,倔強地道:
“三郎,事情已經這樣了,你還偽裝什麼?你跟我說過,我們之前有緣無分,但你不信命,你會想辦法跟我在一起,給我們娘倆一個完整的家!我做這些事,都是為了你啊,你難道忘記你對我說的話,你說等咱們除掉這些人,侯府是我們的了!”
裴三郎不可置信地看著柳姨娘,“你瘋了,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種話!什麼你們娘倆,你莫要汙衊於我!”
他越想越不對勁,恐慌地朝萬迎春看去,果見萬迎春雙眸含淚,俏臉煞白地看著自己。
“迎春,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話,我怎麼可能跟她說這樣的話!”
萬迎春腦海裡一片空白,巨大的無力感襲上心頭,讓她覺得天旋地轉。
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居然是三郎的!?怪不得她會接連對她下手,她是害怕三郎有了別的孩子,不會再那麼緊張她肚子裡的那個了吧。
她的夫君,她全心全意信任愛護的人,居然與小娘有染,還有了孩子,萬迎春覺得自己此刻像一條被拍在淺灘上的魚,完全呼吸不上來,小腹也開始抽痛起來。
正當覺得自己要墜落無盡深淵之時,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“三嫂,你答應過我的,不可以被任何事情擊倒,什麼都不如你自己和寶寶重要!”
因為這句話,萬迎春又掙扎著恢復了意識,她還有寶寶,她不能出事,她出了事只會讓親者痛,仇者快!
裴三郎看見萬迎春要暈倒,慌得六神無主,抱著她,單膝跪在地上支撐著萬迎春的身體,紅著眼急道:
“都說了不要相信她的鬼話,你怎麼不聽,我心裡有誰你還不清楚麼!我怎麼可能與這惡婦有染!”
“惡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