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背都貼上了牆。
人在本能上,把距離分了好幾個層次。三米往上是公眾,一米以上是社交,半米左右是熟人,再近一步,那就只能是親人或戀人。
現在黎英睿和肖磊之間的距離,不超過十五厘米。黎英睿能感受到肖磊的溫度,一蓬蓬從布料裡蒸騰出來。滾燙的呼氣兒撲在他臉上,帶著猛獸般危險的味道。
狹小的電梯變得悶熱,他有點喘不上氣。
“離我遠點兒。”
“沒地方。”年輕人的吐息像濃稠的熱湯,傾倒在了耳廓上。
黎英睿肩膀狠狠一顫,偏頭拉開距離。
這一偏頭,視線落在了肖磊胸口。茶色的咖啡漬下,凸起來兩道稜——t恤下打底了件雙槓背心。
他電光火石間想起昨天閨女那句‘不穿胸罩’,不自覺地勾了下嘴角。
就這麼一點點的弧度,也被肖磊敏銳地捕捉到了:“你笑什麼。”
肖磊從進電梯起,就一直在看黎英睿。
剛睡醒時迷離的眼神,手背蹭過胸口的酥麻,還有方才肩膀的顫抖,都在他身體裡掀起一股詭異的熱浪。
那是人類本能慾望的熱浪。
就好比說,喉嚨幹了要喝水,肚子餓了要吃飯,毛長厚實了就想幹。
可這他媽是個公的啊!身板、長相、聲音、走路的姿勢,不管從哪兒看,都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。
那麼問題來了。他為什麼會對一個男人產生衝動?
肖磊正在這兒糾結,就見黎英睿忽然笑了。看透他心思似的笑,讓他心裡發毛。
“你笑什麼。”他又問了一遍。
叮一聲響,23層到了。
“沒什麼。”黎英睿抿了口咖啡,推開他下了電梯。
肖磊一上午都心神不寧。
不大個辦公室,像灌了水。黎英睿的一舉一動,都能波動到他這兒。甚至連喝水和呼吸的聲音,都清晰地好似就在耳邊。
黎英睿喜歡喝熱的,喝完咖啡喝茶水,喝之前還習慣吹吹。
他一吹,肖磊下腹就一緊。看著不分場合要抬頭的兄弟,他有點急眼了:“你能不能小點聲。”
“你是老闆我是老闆。”黎英睿瞥了他一眼,“閒得慌,就打卡下班,下午再來。”
肖磊乾脆利落地走了,一句話都沒說。
黎英睿放下茶杯,揉著太陽穴嘆氣。本來昨天下午的事兒,讓他對肖磊生出點好感。可今天這一早上,又全都煙消雲散。
要不是怕拂了丁老的好意,他真想讓這四六不懂的玩意兒立馬滾蛋。
老爺子啊老爺子,我以為你領來條德牧,不成想是頭倔驢。
我要真想要保鏢,去外面花個小一萬,僱個聽話順眼的好不好?你這領來一個所謂的精英,我訓不得教不得,受憋屈氣還得承你這大人情!
黎英睿站起身,走到窗邊眺目遠望。不遠處就是市政大樓,白色的十五層老樓,在繁華中平平無奇,甚至有點寒磣。
要論氣派,他腳下的銀泰大廈可不知道高出多少倍。但要論權勢,就算銀泰大廈建到雲裡,也高不過人家的一級石階。
官商之別,如同雲泥。
張遠卓想要政績,沒了他黎英睿,還會有王英睿,劉英睿。
可睿信資本要沒了張遠卓,如何在這官比天大的地方存活?
所以這肖磊他不僅得留著,還得讚不絕口。若真是忍無可忍,也不能隨便退貨。得需擺下圈套,誘其犯錯。再‘無意提起’,而後‘連連求情’,最後‘勉為其難’。
這可是個大工程,需要精力和時間。就目前來講,他既沒有這個精力,也沒有這個時間。
那就只有一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