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就不會犯我。曾以為就算世道險惡,但終究還是好人多。
沒想到那些他曾以為的,不過是他自以為。
邁上最後一個臺階,人群散開了,各有各的方向。
肖磊看著面前喧囂的街道,眸光閃了閃。
他的方向,到底在哪兒呢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老寶貝們估計都猜到了。磊子打的就是段甜甜他哥段雞屎兒。
至於段雞屎兒打的是誰,丁大狗為什麼要起訴段雞屎兒,又想從大公主那裡得到什麼。
啪!請聽後邊兒分解。
等肖磊到實驗小學的時候,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。
校門口擠滿了接孩子的轎車,電動車,還有兩排髒攤兒。烤冷麵,小蛋糕,炸雞柳,澱粉腸熙熙攘攘,把街道堵成沙漏。
每個攤前都圍著一堆孩子,穿著麻袋片似的藍白校服,推搡著,叫喚著。
在一個鐵板魷魚的攤子,層層疊疊的人群后,扎著馬尾的小姑娘抻著脖子,聚精會神地看鐵板上滋滋冒煙的魷魚須。
肖磊以為她在排隊等吃,便沒吱聲,隔著一條街道等。等了兩三分鐘,肖瑩離開了,手上空空如也。
“肖嘎嘎!”肖磊喊了一嗓子。
肖瑩聽到聲音,四下找了一圈,終於和肖磊對上了眼。
“哥!”她顛顛地往這邊跑,馬尾甩著圈,書包裡的文具盒叮噹直響。
“你咋沒買?”肖磊問她,“想吃就吃。”
“我沒想吃。”肖瑩道,“都福爾馬林泡的。”
肖磊心底一酸,從屁股兜掏出錢包,抽了張二十的給她。
“不用,哥。”肖瑩扭躲著不肯接,“我有錢。還有。”
“有個屁有。拿著。吃不了幾個錢。”
“給二哥吧。”肖瑩仍不肯要,“二哥學習好,我學習不好。”
“跟學習有毛關係。”肖磊硬把錢塞到她校服兜裡,“你二哥也沒屈著。”
“就屈你了。”肖瑩攥著那張二十塊,垂著頭悶聲道,“我和媽,都靠屈你活著。”
“行了。”肖磊拽了下她馬尾,“快走兩步,回家把豆角撅了。”
肖磊現住在一個70年代建的老小區。雖然是老樓,但租金可不便宜。五十平米,一個月三千。
肖磊咬牙也要租這兒,無外乎這裡處於實驗小學和重點高中之間。肖瑩和朱有路都是走讀,離得近些,小的能安全點,大的能多睡會兒。
穿過破舊骯髒的樓道,肖磊掏出鑰匙開了門。肖瑩踩掉運動鞋進了屋:“姚阿姨來過了。”
姚阿姨是肖磊僱的護工。他後媽呂豔全身癱瘓,不能自理。一開始送到公立養老院,後來覺得對不起肖瑩,又給接回來了。
但問題隨之而來——誰伺候?
首先排除朱有路。其次肖瑩才十歲,喂個飯擦個臉還行,其他的做不了,也不能讓她做。
肖磊伺候?靠北,肖磊才不想做呢。不是親媽,沒感情還尷尬。而且擦屎尿這事兒,太噁心了,別說做,瞅著都上火。
那就僱護工吧,一天一百五。貴,可也只能這樣了。
肖瑩跑到裡屋跟呂豔說話,肖磊進廚房洗手做飯。
他現在一個月工資一萬,這在d城屬於高收入,他開始也覺得不少。
可俗話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。他很快就發現,一萬屁都不算。
房租,護工,醫藥費,還債。這是大頭。還有水電費,伙食費,學費,雜費甭說盈餘,那是窮得叮噹響。
窮到什麼份兒上,肖磊腳上就一雙鞋,都沒換洗的。髒了刷刷,第二天沒幹就溼著穿。後腳跟的鞋底已經漏了,下雨天直進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