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!我說我說!我說!!”
肖磊停下手看他。兩個眼珠亮晶晶的,含滿了純粹又熱烈的期待。
黎英睿揩掉笑出來的眼淚,清了清嗓子:“你湊過來。”
肖磊傻笑了下,把耳朵湊到他嘴邊。
黎英睿猛抓起一把雪扣到他後脖頸。肖磊被冰得來回打挺,跪在地上掏後脖領子。黎英睿看著他的囧態,又是開懷地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你找收拾!”肖磊也顧不上掏乾淨,撲過來把他摁進雪裡,張著大嘴就要咬。還沒等咬下去,耳邊傳來一句溫柔清楚的告白。
“我愛你。餘生都愛。”
肖磊張著嘴,呆愣愣地看著眼前滾動的喉結。
黎英睿半天也沒聽到動靜,只覺得脖子上熱乎乎、溼漉漉的。
“你又哭了?”
“沒。”肖磊吸溜了一口,悶悶地道,“哈喇子。”
“你口水淌我脖子裡了??”黎英睿一把推開他,緊著從口袋裡掏溼巾。
“天天親嘴兒沒看你嫌呼,黏脖子上點倒嫌呼了。”肖磊拿手背擦著鼻子,吸溜吸溜地傻樂。
黎英睿翻了他一個白眼:“那不一樣。”
“我給你擦。”肖磊拿過溼巾,三兩下給他擦了脖子。拽著他站起身,前前後後給拍雪。
“後皮鼓溼沒?”
“稍微有點兒。”
“一會兒進屋庫子脫了,我給你放暖氣片上烤烤。”肖磊攥著黎英睿的手,插到自己兜裡捂著。偏頭看了他兩眼,又使勁兒往他臉上撞了一口。
“我也愛你。老愛老愛了。”
黎英睿抿嘴笑了下:“我知道。”
兩人都不再說話,肩蹭肩地往院裡走。沒來由的,肖磊從後勾踢了黎英睿一腳。黎英睿也回勾了他一腳。
兩人就這麼孩子氣地互相踢著屁股。踢著踢著,黎英睿猛地掙開肖磊的胳膊,向前飛奔起來。
那是一種肆意的飛奔。掙脫一切枷鎖的飛奔。衣襬呼啦啦地飛舞起來,好似兩片輕飄飄的蝶蛻。
恍惚間,肖磊看到了年輕的黎英睿。二十出頭的模樣,意氣風發神采飛揚,渾身充滿了生命的熱情與喜悅。
他是瓢潑大雨裡的閃電。他是漫天大雪裡的火焰。
肖磊被他的神采吸引,也情不自禁地跟著跑起來。
天是白的,地也是白的。空蕩蕩的天地間,只剩一片未被踏足的白。他們在白裡追逐,扔雪,打鬧,大笑。
直到黎英睿跑到透析中心門口的臺階上。他插著兜仰頭看天,噓著一蓬蓬的白氣。
肖磊站在臺階下,也順著他的眼神往上看。
“看這雪下得多美。”黎英睿伸出手,接了一片六角的大雪花,“這是朔北才有的雪。戰罷玉龍三百萬,敗鱗殘甲滿天飛。”
肖磊只聽懂了前半句,但仍舊捧哏般地大力鼓掌:“美!我也喜歡下大雪!”
“我愛這片土地。就像我愛你那麼愛。”黎英睿張開雙臂,眼神深邃又明亮,“歷史的海浪曾帶起這裡的發展,也曾無情地將這裡淹沒。但這片土地不該衰敗。永遠不該。這裡不是投資貧礦,這裡埋藏著無數寶藏。有超過全國平均水平的教育資源,還有那麼多的工科院校和國企技術人。”
“的確,長期的計劃經濟體制,讓我們很難像南方人那樣去做大消費大市場。但我們可以在細分領域裡深耕。生物醫藥、裝備製造、新材料、新能源、工業網際網路這些領域都存在很大的機會。我相信,我們的創業者一定會在這些領域跑出龍頭。”
他站在臺階上,打著自然安穩的手勢,慷慨激昂地演講著。
這不是在會議室、不是在大講堂、不是在任何需要惺惺作態的地方。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