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心虛什麼啊?我就隨口問問~”趙哲突然溫柔一笑,用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肩膀。
“我哪有心虛……你看我全身上下哪裡還有什麼舊物?明明都是新的~”我強撐著狡辯。
“那你手心怎麼溼噠噠的?”
我下意識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掌,是有點溼噠噠的,我比較愛出汗,整個夏季手腳都是溼噠噠的,但他剛才又沒拉我手,又怎麼知道我手心冒汗呢?
“你詐我呢?”我瞪了趙哲一眼,但他仍然保留著有些嚴肅的表情,讓我心裡沒底。
“你這兒有沒有裝著什麼舊物?”趙哲用手指了指我的胸口,我順著他的手指方向,發現他指的是我的心臟位置。
“這裡早就為你騰空了……”我說的是實話,也知道了他指的不是相簿的事,鬆了一口氣。
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張遠懷了,我跟他之間的點點滴滴已經開始模糊,我跟他結識、相戀,很多甜蜜的瞬間已經塵封許久,二十多年的感情,讓我最深刻的還是最後幾年他給我的傷害,儘管有的時候想起來還是會感覺到氣憤難耐,只要想起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,我又會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。
我對那些毫無意義的事越想越少,很多已經遺忘。男人的心裡可以同時裝兩個甚至更多的女人,但女人的心裡只能裝進去一個男人,我只是偷著把和張遠懷的合照藏起來了,心裡其它地方已經完全被趙哲佔領,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會懷疑這種事。
大約兩個曾經被背叛過的人是無法做到全心全意地信任別人的吧。心對另一半留有餘地雖然聽起來有一些傷感,但作為兩個即將年過半百的人來說是可以接受並且理解的。
看我沉思良久,他忽而笑了,又往我身邊擠了擠,說:“有也沒用,你現在是我的人,這一輩子都只能是我的……”
“幼稚~”我低下頭,有些嬌羞地笑。
“我允許你偶爾想起他,但是時間不能太長,時間太長了我就會發現,一旦發現……我就會吃醋~一吃醋我就想讓你證明你愛我……”趙哲真的冤枉我了,我心裡全是他,但我也不想解釋,我知道解釋也沒用。往後還有幾十年呢,慢慢相處,總有一天我們會互相明白對方最真摯的情意。
“阿姨還在呢,太肉麻了~”我掙開他的手臂,坐在趙霏霏的另一邊。
“還有我也在呢~”趙霏霏突然抬起頭俏皮一笑。她並不能理解我指的是什麼,只是我提起阿姨,她覺得自己也是家裡一份子,所以才會這樣說,以免我們忽視她。但此情此景她說出這句話來卻別有另一番意味。
“是哦~還有你這個小人精!”我笑著指了指趙霏霏。
“你把小柯勸好了?回來的這麼快……”趙哲又問。
“算是吧……”我回。
其實她哪是我勸好的,明明是我幫她找到了繼續跟兒子好好過日子的理由而已,俗稱“失望沒攢夠”。這是每一個步入婚姻或者戀愛的女人的通病,因為愛著那個人,所以總是想方設法地給自己找理由原諒他,但如果找不到理由就會感覺到痛苦。像一個感冒的人,吃了藥後身上的疼痛就會緩解,其實就由著它疼痛,難道感冒就不會自己好嗎?但有藥的情況下,誰不會選擇吃藥呢?誰會由著自己痛苦!
悲劇的是每一個吃了感冒藥的人都在不會根治,每年都會復發幾次。但誰都不會把感冒當做什麼治不好的大病,就由著它復發,然後繼續吃藥。
我相信兒子跟小柯之間不會因為小z而出現婚姻危機,人是會移情別戀的。只要有機會有條件,哪怕是跟一個不怎麼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久了,他們都會產生感情,也許是激情澎湃的愛情,也許是細水流長的親情……不管是什麼情,他們之間總會產生一種,然後就會互相依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