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蘭往旁邊一閃,氣得破口大罵:
“你個生兒子沒屁眼的小兔崽子,你給我等著,看我打不死你。”
“你來打我啊。”
珠珠才不怕,她爹有娘有奶奶,還有個大隊長的表叔,以及一個唯她奶奶馬首是瞻的舅爺,她才不怕呢。
方蘭捂著被生生拽掉的頭皮,回到知青點,心中的恨意達到頂峰,腦海中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惡毒主意,只是僅存的理智讓她按捺住內心的想法。
邊笑笑望著方蘭離開的方向露出些擔憂:“小胖丫,你小心一些方蘭,方蘭有些不對勁。我跟她算是從小一起長大,雖然她這個人嫉妒心重,但不是這麼沒腦子,她怕是真的不知道需要三年實踐經驗這個事。她...她有點瘋魔了。”
要不說除了你自己最瞭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。
方蘭確實有些瘋了。
邊笑笑跟她說的話她聽進去了,只是心底下意識地拒絕相信。可當她父親來信告訴她工農兵大學名額的事情,卻又沒有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,她心死了。
她父親是真的不在意她這個女兒,不然不會不把事情說清楚。她想父親是瞭解她的,不說清楚她一定會去爭取,她的父親從來沒想過她要是真的跟大隊長槓上會是什麼樣的後果。
張明娟跟方蘭打架的事兒馬上傳遍了全村,陳愛國剛剛查出點兒眉目就聽見張明娟自爆,這下他不用繼續往下查。
於是張明娟和方明亮喜提挑糞工角色。挑糞工大家都不願意幹,又髒又累工分還不多。
陳愛國有點兒壞心眼在身上,他不止懲罰了張明娟,還懲罰了方明亮。就是為了止住這股瞎舉報的歪風邪氣。
珠珠正跟邊笑笑說話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少年聲。
“胖丫!”
珠珠止住嘴扭頭看過去是一個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土布衣服,眼神明亮,呲著一口大牙帶少年意氣的略微有些黑的少年。
“大娃哥哥!”
“哎!”陳大娃笑呵呵地放下背在身上的鋪蓋和手裡裝著書的麻袋,一把抱起珠珠掂了掂,“小胖丫兩週不見又胖了哈。”
珠珠原本還想跟陳大娃說一下工農兵大學的訊息,陳大娃高中住校兩週才回一次家,一定還不知道因為這個名額髮生的事情。
不過竟然說她胖,她決定先不告訴他了,除非給她好處。
“大娃哥哥,我跟你說你損失了一個重要的訊息,我本來是想免費告訴你的,但是你說我胖,我就不告訴你了,哼。”珠珠抱起手傲氣地一扭頭。
陳大娃見狀連連道歉,狂吹彩虹屁:“我錯了,我再也不說你胖了,你就告訴我唄。咱們村誰不知道韓老三家的珠珠是個包打聽啊。”
珠珠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,最近她在禁足,但可以讓陳大娃把她接出去啊,這樣她爹孃一定會同意的。
她裝作為難,表現出看你是我哥哥我才那麼好說話的表情,趴在陳大娃耳邊:
“那好吧,看在你那麼誠心的份上我就告訴你。就是工農兵大學的事情,大隊要選舉,你是最有力的人選呢,還有知青...還有表叔...”
陳大娃心裡微微一動,工農兵大學名額?他決定回去好好問問他爹,他要爭取這個名額。
“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,你想讓大娃哥帶你做什麼?”
“帶我沿著河邊走走。”
小柳樹村的河只是一條大河的一條支流的一小段,順著河的上下游都可以走出去。但河上下游都是不同的村子,她早已經被明令禁止,除非有大人在一旁陪著,否則她絕對不能出村。
而由於最近四個孩子搞出了牛棚熬藥的事情,家裡三個大人讓他們禁足了,除非請假否則哪都不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