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聲淹沒一切。
魏武卒前進的腳步聲跟咒罵聲也一同被雨聲淹沒。
自從魏國佔領它山石場以來,魏武卒出兵來它山石場的次數屈指可數,最開始那幾年秦人有叛亂,魏寨裡的人就足以輕易地鎮壓下來,根本用不上魏武卒。魏武卒也從未覺得它山石場的秦人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,又有哪個人會對自己圈養的牲畜畏懼的呢?
在這樣的雨夜中前行,即便是魏武卒也前進的相當緩慢。
披著蓑衣的百夫長走在最前面,臉上盡是不滿,他看著遠處鷹嘴崖上升起的狼煙,在心中咒罵著魏寨的人。
“擾亂老子的好夢!有什麼屁事非要這時候點狼煙!今天要是不拿出足夠的東西來,老子就順勢將你寨子洗劫一遍,看看你們這麼多年都藏了多少礦石!”
幾乎所有的魏武卒,也都是這般想的,他們絕不能在這樣的雨夜裡白跑一趟。
噠——!
走在最前面的百夫長忽然止住了步子,抬起了手,示意隊伍停下來。
前方有兩條路,一條是通往石村,漆黑死寂,一條是通往魏寨,同樣一片漆黑。
一絲詭異的感覺襲上了百夫長的心頭。
太安靜了!
除了雨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!
既然魏寨點燃了狼煙,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,而此處距離魏寨已經不遠,卻聽不到半點響聲。
“魏寨的人到底搞什麼鬼?難道是在戲耍我們?”
烽火戲諸侯的故事,每個人可都聽說過。要是真的有人誤點了狼煙,又跟上次一樣鬧出了個烏龍,魏武卒可就成了笑柄了。
百夫長努力地在空氣中嗅了嗅,眉頭輕皺了起來,疑惑地說道:“血腥味?”
雨太急,沖刷了一切氣味,百夫長也無法確定,他看了看兩條路,帶著眾人奔向了鷹嘴崖。
“情況不對勁,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!”百夫長冷聲吩咐道。
“是!”
雖然後面的人這般應著,可也不過是將身子挺了挺而已,從沒有人覺得這一次行動有什麼危險的地方。
順著山腳往上,能走的地方越來越狹窄。
狼煙已停,前方的魏寨隱隱約約有著幾盞燈火,映照出魏寨的輪廓。
“真的有血?”
走在最前面的百夫長已然確定這裡必定流過血,如此大的雨都沒有將血腥味沖刷乾淨,只能證明這裡流的血相當多。
百夫長當即按住腰間的劍,抬起了手,做出了列陣的手勢。
隨行的魏武卒一見百夫長的手勢,心中一凜,當即分散開來。
就在此時,突然有破空聲響起!
嗤——!
巨大的穿雲弩箭襲來!
縱使前方的人眼疾手快,能夠躲過去,後面不明所以的人也反應不及,當即被洞穿!
嗤——!
百夫長手中的長劍當即抽出,猛斬而下,將另外一支襲來的穿雲弩箭斬斷。
“盾!”百夫長大聲喝道。
突然間,前方傳來了怒斥聲。
“爾等秦奴,還敢來攻寨,自不量力!還沒嘗夠穿雲弩箭的厲害嗎?!”
百夫長已經到嘴的攻擊命令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,他大喝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!老子是來救你們的!”
前方忽然安靜了下來。
百夫長冷哼一聲,大步向前走去。
“這些蠢貨!將我們當成是秦奴了!”
剛剛繃緊神經的魏武卒不由得咒罵起來,心中皆窩著火,本就是在雨夜起來馳援魏寨,還反被當成秦奴攻擊,他們必定要向魏寨討個說法。
原本還結成陣列的魏武卒,此時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