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燈火在千機樓面前都顯得那樣黯淡，彷彿那不是一棟高樓，而是一個巨大的燈籠，在黑夜之中單獨開闢出了一塊區域。

其他地方的店鋪已經關門或者零零散散幾個客人，千機樓卻依舊人流如織。

“千機樓？”贏無名念出了這個名字，在原地站了片刻。

在一入黑鐵城的時候，就從荀爺口中聽說過“千機樓”的名字，後來贏無名也聽說過“千機樓”的名字。

即便是跟黑鐵城中最有名的三大鐵器坊相比，千機樓也毫不遜色，因為這裡是黑鐵城最大陣符師的聚集地，就算同樣是陣符師聚集地的“三更院”也要稍遜一籌。

“進去看看！”姜小小說道。

贏無名跟姜小小走進了千機樓。

千機樓的一層極為寬廣，長寬皆三十丈有餘，裡面放著上百個規制相同的方形展臺，每個展臺裡面都有一兩名打理人員。

“所有的展臺都是跟陣符有關的嗎？”

沒有人迎上來接待贏無名跟姜小小，他們兩人也正好可以隨意地逛逛看。

“這是陣符相關的書籍嗎？”姜小小看著一個展臺上陳列的書籍。“《符錄》，《五行符論》，《陰陽陣符》……”

陳列的書籍有的是竹子刻成的竹簡，有的則是珍貴紙張裝訂成冊的書籍，看起來都是嶄新的模樣。

“《符錄》要十兩銀子？《五行符論》要十二兩銀子？《陰陽陣符》也要十二兩銀子……？！”姜小小一本一本地看過去，心中不由得震驚於上面標記的價格。“這裡面最便宜的那本《簡符》也要八兩銀子，薄的可憐……”

姜小小或許並不能理解修行是這個世上最燒錢的事情，但她有點理解陣符這件事情有多燒錢了。

贏無名一本一本地看過去，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展臺。

“載物炁紙？封靈辰砂？引元筆？”姜小小看到上面寫的價格，心不由得又跳了跳。

“一品的載物炁紙就要一百錢一張？一品的封靈辰砂一份就要一百錢？二品的要翻上五倍？！”

姜小小几乎屏住了呼吸，都不敢繼續往下看。

贏無名也著實有些震驚於這些東西的價格，好在他還沒有被嚇住，繼續看著，也在聽著周圍人的談論。

“千機樓的東西是貴了些，但品質是信得過的！若是符篆寫到最後一筆，因材料的品質不夠而失敗，想後悔都來不及了！”

“要是能夠成為千機樓的記名弟子就好了！這樣的話，這裡的東西價格能便宜上一成！”

“想要成為千機樓的記名弟子，可是要能夠繪製出二品的符篆！”

“哈，只是說說而已……就算真的成為記名弟子了，二品符篆的花費也不是我等能夠承受的，光是這一品符篆的練習費用就讓我等傾家蕩產了……”

“這是今年最後一趟來千機樓了，今後就只能去藏筆閣了！”

“希望這些東西能出一張一品符篆，這樣才能繼續下去啊……”

在任何地方，陣符師的地位都是崇高的，幾乎所有跟修行相關的地方都涉及到陣符師。玄鐵器鍛造的最後一步“銘文”，其實就是銘刻上陣符，一樣離不開陣符師。更不用說兩軍對戰所用的大陣，一樣是由陣符師主持的。

毫無疑問，成為陣符師是出人頭地的好方式，才會有這麼多人湧入到千機樓中。可那令人咂舌的費用，絕對會讓普通人傾家蕩產。

然而，天賦再高的陣符師，沒有大量的練習，一樣繪製不出強大的符篆。

聽著旁邊人的隻言片語，姜小小默默地在心中計算著，小聲對著贏無名說道：“按照他們說的，普通人煉製一品符篆的成功率只有一成，繪製的最低花費是三百錢，繪製出一張一品符篆的成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