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拓巷裡的打鐵聲總會準時響起。

鐺！鐺！鐺！

在一聲聲的打鐵聲中，世間的一切彷彿都被剝離出來，只剩下無數元氣化成的線以及線與線之間產生的波動。

贏無名自身也化成了無數的線，跟那團雜亂的線建立起了某種聯絡。

鐺！鐺！鐺！

窺明境兩虯線的力量被盡數宣洩到那團雜亂的線上，那些不同的線就此被鍛造出去，原本雜亂的線也變得有序起來。

經過上次三天三夜鍛造出兩百塊玄鐵塊後，贏無名已經完全掌握了鍛造的技巧，用不了半刻的時間就可以鍛造出一塊二十鍛以上品質的玄鐵塊。這樣的速度，在整個黑鐵城裡已經算是上等了。

鐺！鐺！鐺！

贏無名繼續揮舞著重錘，鍛造著那塊已經有二十鍛品質的玄鐵塊。

二十五鍛。

二十六鍛。

二十七鍛。

……

品質每提升一鍛，所要付出的時間與努力就要比前面一鍛多上一成。

事實上，黑鐵城大多數的玄鐵器都是用二十鍛品質的玄鐵製作的，足夠應對爐火境以下的攻擊了。再往上提升玄鐵品質的話，人力成本太高，想要大規模製作就有些得不償失了。

贏無名一直沒有停。

三十三鍛！

三十四鍛！

三十五鍛！

將玄鐵塊鍛造到這種品質的時候，贏無名的力量幾乎耗盡，也就是他習慣了這種極限狀態下壓榨自己身體，才能繼續堅持。

三十六鍛！

贏無名依舊沒有停止，可他錘下的玄鐵塊卻不再有變化。

“還是到了這種程度就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嗎？”

玄鐵塊鍛造到現在，表面已經呈現出了點點雪亮的銀色，可這些雪亮的銀色始終沒有辦法連起來。

跟之前的情況一樣，不論贏無名再怎麼揮錘，都無法再提升玄鐵塊的品質。贏無名不是沒有試過將昨天鍛造到三十六鍛品質的玄鐵塊繼續鍛造，可結果都是一樣的。

那團雜亂的線彷彿形成了穩定的結構，任由多少錘落下都不會再改變。

“不是多少錘的問題，而是我現在的力量不夠，兩虯線的力量還是太弱了……”

且不說鍛造到三十六鍛品質的玄鐵塊要花上兩個多時辰的時間，贏無名始終無法邁過三十六鍛這個門檻，就不可能鍛造出四十鍛品質的玄鐵塊來！

顯然，想靠著四十鍛品質的玄鐵塊來賺錢是行不通的！

老夜始終都是那副樣子，以恆定不變的頻率揮動著重錘，鍛造著爐臺上的玄鐵塊。

贏無名的心思並沒有飄出多遠，很快變再次平靜下來，跟上老夜的頻率，繼續“毫無意義”的鍛造。

不知為何，跟著老夜鍛造玄鐵塊，贏無名總感覺自己的虯線也得到了鍛造，比一開始凝聚出的虯線要強大上許多。只是他從沒跟別的窺明境比較過，也就得不到驗證。

當人沉浸在某種事情的時候，就算是枯坐，時間也過的飛快。

老夜的打鐵聲停了下來，贏無名的打鐵聲也就隨之停了下來，夜色也從四周浸染過來。

不需要老夜多說什麼，贏無名便會收拾好這一切，老夜只需要回到他的屋子裡等著贏無名將飯買回來。

贏無名做好這一切，便去生塵館找了姜小小，兩個人找了一家麵館，在一起吃麵。

“你昨天去藏筆閣怎麼樣？”姜小小問道。

“還好。”

“你的錢花光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就算是用藏筆閣裡的劣質材料，每一張符篆的成本也在一百錢，贏無名一晚上能耗五十份材料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