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會傷的這般重？”姜小小握著贏無名的手臂，眉頭輕輕蹙了起來。

比起姜小小第一次用“柳葉纖刀”治療贏無名損傷的經脈，這一次贏無名手臂上的傷要重的多。贏無名原本以為自己扛一扛就好了，沒想到今天揮舞玄鐵錘的時候疼的厲害，便不得不在下工後找姜小小看看。

溫涼的元氣像是滲入到手臂之中，酥麻之中有一絲絲微微的疼痛感。

贏無名想出來的辦法確實可以激發出劍氣，對自身經脈的損傷卻也是巨大的。若非有姜小小，用不上幾次他的手臂就會廢掉。

“嗯。”贏無名還在思索著如何改進這一招式。

僅僅是知空境的贏無名，想要掌控最低窺明境才能激發出來的劍氣，要克服的困難還有很多。且不說他不能保證自己每一次都成功，現在他還無法掌控劍氣的方向。就好比一個人可以做到拉弓射箭，卻無法瞄準目標。

姜小小抬起了另一隻手，輕輕揉開了贏無名眉頭，說道：“你的心事總那麼重，總也不笑。”

贏無名抬頭看向姜小小，努力地笑了笑。

“笑的這樣假！”姜小小佯怒地哼了一聲，隨即又笑了出來，臉色卻又忽地變得嚴肅起來。“你的手臂要是再這麼傷下去，我可治不好你了！”

“嗯。”

其實姜小小從贏無名的傷就能看出贏無名是修行造成的，她沒有多問，包括贏無名沒有參加黑冰臺選拔的事她也從沒有提過。

太陽在西沉。

餘暉灑在樹葉上，灑在青石上，泛起絢爛的光。

姜小小抬頭向著遠方望去，看到山間飛起的鳥，說道：“這裡的鳥，好像也是一輩子都飛不出去的。”

贏無名也抬頭向前望去，忽而認真地說道：“你想出去看看嗎？”

“當然想出去看看，又有誰願意一輩子待在它山石場挖石頭呢？”姜小小微微一頓。“不過比起出去看看，我更想某個人走出它山石場。”

贏無名在靜靜地聽著。

“人們都說他是個傻子，說他什麼也不是，將他說的一無是處……可我從不這麼覺得。我知道他心中有著無比遠大的抱負，我知道他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堅毅與勇敢，我知道他絕不會困在它山石場，他是這天地的飛鳥，絕不會困在任何一個地方！”姜小小無比認真地說著。

贏無名沒有敢看姜小小的身影。

姜小小忽然轉過頭，笑容無比燦爛地看著贏無名的眼睛，問道：“你知道他是誰嗎？”

落日熔金，暮雲合璧。

姜小小處在正中間，彷彿這個世上所有的光彩都集中在了她的臉上。

贏無名看著姜小小，看的愣住了。

姜小小抬起了手，輕輕在贏無名的額頭一彈，說道：“呆子！”

贏無名回過神來，頓時覺得手足無措，臉色漲得通紅。

“我走啦！婆婆還等著我幹活呢！”姜小小笑了笑，像是風鈴一樣輕快地走了。

贏無名看著姜小小的背影，呆愣在原地。

“喂！看什麼呢？”白二十湊了過來。

“你從哪冒出來的？”贏無名一驚。

“我走過來的。”

贏無名回過神來，說道：“有什麼事？”

“沒什麼事，我路過。”

“今天不去說書？”

“這就去。你……怎麼怪怪的？”

“哪裡怪了？我好的很！”

白二十瞥了贏無名一眼，搖了搖頭，向前走去，說道：“明天中午，老地方見。”

贏無名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，隨即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發熱的臉，急匆匆地向前走去，卻反應了過來自己走錯了方向，又掉頭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