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都,正午。
貝絲的授勳儀式已經結束。
班尼特整理了一下法師袍,該自己了。
他回頭看向北方,按照艾梅的猜測,他知道,現在巨狼城堡中,正有一場大戰即將進行。
他將手按在耳邊,一道符文亮起,他想問一下情況如何。
猶豫了片刻,他又將手放下。
玫瑰領派出靈潮大師的老師,他這邊也請到了隕星大師,除非對面瘋了,要和大法師拼命,不然大法師沒有理由輸。
艾梅如此看重這次的授勳,一定要讓死去的親人揚眉吐氣。
沒有必要在為艾梅的心中添堵,將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吧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銅鐘三響,是該班尼特進場的時刻了。
班尼特揮動寬袖,一道秘銀轎子,出現在空地。
心念一動,一套套盔甲聳立,那些盔甲無人穿戴,卻憑空開始行動。
班尼特站在轎子上,幽靈盔甲的抬起轎子,城堡的大門開啟,裡面的騎士看向班尼特,眼中更多的是恐懼。
班尼特沒有改變人們對法師印象的想法,像貝絲一樣,融入人群之中,他也沒有那樣的天賦。
盔甲發出鏗鏘的碰撞聲,班尼特的轎子緩緩前行。
早在班尼特進城之前,便已經有國王的禮官,向眾人宣佈了接下來出場的人。
班尼特是壓軸出場,又是公爵晉升儀式,排場自然不比他人。
國王親自將自己的衛兵送下,為班尼特開道掃塵。
人們心中對法師既是恐懼,又是對神秘法師的好奇。
禮兵在前,緩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。
“這些好像是國王身邊的人吧。”
“沒錯,是國外的衛兵。”
“這就是法師嗎?國王都得將自己的儀仗獻上。”
人們小聲的議論著,直到一具無人的盔甲,發著鏗鏘之音,從城門後走出。
人們的聲音停止了。
眼前的景象,彷彿鬼魂過路一般,沒人敢發言,沒人敢歌頌,也沒人敢詆譭。
幽靈盔甲之後,是一臺巨大的轎子,那轎子足有四十多平,抵得上一個富裕之家的客廳。
上面的紫袍法師,正站在轎子的中央,他的周圍空無一物,人們只能看到轎子臺階上的花紋,還有法師袍子上那微微閃著光芒的家族章紋。
那轎子的臺階上,刻滿了星座,刻滿了神話故事,刻滿了山川河流。
法師安靜的站在上面,彷彿萬物的主宰。
人們看向法師,卻大多被他胸前的家族章紋吸引。
那章紋彷彿有某種魔力,讓人忍不住想起往日的憂傷。
這些只是平民的想法,而那些貴族,在看到那鳶尾花的章紋之時,卻大多都悲從心來。
能居住在王都的貴族,沒有幾個是酒囊飯袋。
他們享受著貴族的奢侈,進行的荒謬的糜爛生活,但在這的背後,是無數的利益爭奪,與夜中無法安眠的心驚膽戰。
或許人們會鄙視他們的奢侈,會嘲笑他們在權利面前低頭,會諷刺他們活的像鬼一樣。
但其中的滋味,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。
領地裡,是一群面對高位騎士,毫無反抗之力的領民。
家族中,是一群拖著後腿的哥哥,弟弟,叔叔長輩。
站在這王都的土地,有誰是能安穩享樂,又有誰不擔心明天一覺醒來,士兵包圍了自己的城堡。
一面是上方虎視眈眈的眼睛,一面是下方怨天載道的領民。
貴族們紅著眼眶,向班尼特一一撫胸行禮。
他們都看到那朵風雪中的鳶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