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小到大幻想過無數次父親的形象,或瀟灑不羈,或大腹便便,但不曾想到是如此落魄。
李雨微瞧了她一眼,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,她是故意不安排老彭洗漱的。
一個光鮮亮麗的形象反而不會得到念念的好感。
念念吃了那麼多苦,若從來沒有對她們母女負過責任的渣爹風光出現,她只會更難受。
老彭從進門的第一眼,就看到了蘇夫人身邊站著的女孩,想必就是念唸了吧?
她的面容與蒼銀珠有八九分相似,氣質卻截然不同。
蒼銀珠溫婉秀美,這個女孩卻是渾身長刺,讓人不敢輕易靠近。
想必,是受過許多人的欺負,吃過許多苦,才會如此防備吧。老彭的心一陣刺痛伴隨著愧疚。
李雨微站起身來,笑著說:“老彭來了呀,這位就是念唸了。”
說著她又給念念介紹:“念念,這是老彭,你的父親。”
老彭走近前看著念念,拘謹的搓了搓手。
“念念,對不起,爸爸...爹爹來晚了。”說完,他低下頭,不敢看念念幽怨的目光。
念念嗤笑一聲:“你有何憑據證明是我的父親?”
老彭聞言,慌忙從領口裡面翻出一個平安扣。
“念念,你看,這個平安扣是一對的,我和珠珠各佩戴一個的。”
念念看著那枚碧綠的平安扣,手不自覺撫上自己脖子上那枚一模一樣的平安扣。
叔祖母說過,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,是她父母的定情信物。
念念沒有再說話,眼淚從臉頰滑落。
李雨微給她遞了一方帕子。
“念念,你爹他不是故意遺棄你娘,是不得已的。既然他回來了,你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嘛。”
老彭是個嘴笨的,念念又傲氣得很,李雨微只能做個和事佬了。
“對,念念,爹對不起你和你娘,讓我彌補你可好?”
念念神色鬆動了些,問道:“你,何以為生?別到頭來還得讓我養著。”
“不,不會的,爹之前為了迎娶你娘,是置辦了宅子的,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,一會我去看看。然後尋個營生做,一定能養活你,給攢嫁妝的。”
“宅子?十幾年前的宅子?那可不一定還在,是在何處的?”
“在新沙路上,好像是六十六號,門前有一株胡楊樹的。”
念念冷笑:“新沙路六十六號?那是媒婆花姐住的宅子呢,怎麼,花姐跟你什麼關係?”
老彭疑惑了一瞬:“花姐是誰?我除了你和珠珠,並沒有親人朋友的。”
念念眼睛頓時一亮。
“這麼說,花姐是鳩佔鵲巢?你可有房契?”
“有,有的!”
老彭在身上翻找了一下,摸出荷包,取出一張泛黃了的紙,展開後,確實是一張契書,上面寫著新沙路六十六號。
念念接過來一看,嘿嘿,還真是,上面寫的是老彭和她娘蒼銀珠的名字。
“走吧,本姑娘替你把宅子要回來,以後你就住那裡。”
老彭聞言,高興不已,女兒願意幫助他,那離接納他也不遠了。
“那你呢,跟爹一起住可好?”
“我呀?我是蘇府的奴僕,自然是住蘇府。”
老彭這才知道,念念是蘇夫人的侍女,既然如此,他也沒勉強。
女兒如果沒有蘇夫人的庇佑,可能命都保不住了。
“好,等爹掙了銀子,再為你贖身。”
接著,他轉向李雨微問道:“可以嗎?蘇夫人。”
李雨微笑笑:“可以,我還能給你介紹一個工作,工錢一定低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