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九點。
朝總不會要在這裡待一晚上吧。
掃了眼車廂內的幾個保鏢,正警惕著四周的環境。
崔秘書沉默了:他們真像是幫惡毒男配助紂為虐的狗腿子。
忽然之間,手機鈴聲響起。
崔秘書條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,第一時間接通:「boss!」
隔著細密的雨聲,男人聲線染了絲絲縷縷的沉啞,語調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靜:「你們自行回去。」
崔秘書:「那您和太太?」
朝徊渡:「我自己開車。」
說完便結束通話,不容置喙。
崔秘書:「……」
起初他不懂為什麼不讓司機去開車。
忽而想起車裡面發生的事情,瞬間福至心靈,假裝無事發生,對保鏢們道:「散了吧,給boss讓道。」
堵在巷子口,boss的車出不來。
結束後,檀灼渾身薄汗,感覺快要喘息不過來了,車廂內充斥著濃濃的白檀香與荔枝玫瑰的味道,更多的是甜膩到讓人骨頭髮軟的氣息,醺得人肌膚泛紅,甚至不敢大口呼吸。
少女雙腿搭在座椅,腿彎處壓著那面濕透的鏡子和散落的黑色緞帶,越發襯得她肌膚白皙。
明明什麼都沒做,偏偏這色彩濃烈的對比,在昏暗狹窄的車廂內,平添了無限的旖旎。
外面暴雨突然停了。
江城的盛夏,雨就是這樣,突然而來,又戛然而止。
朝徊渡拿著濕巾,動作不疾不徐,幫她擦拭著。
假好心。
檀灼才不會覺得他貼心,理直氣壯地任由他伺候。
這個狗男人越來越肆無忌憚,之前在會所外面,便用手……這次直接在車內。
幸好下了暴雨,不然若是有人經過……
想想那個可能性,檀灼便覺得心有餘悸,伏在男人肩膀處,掀開潮濕的睫毛,無意間看向窗外,垂落的梧桐樹枝擋住了對面的牆壁,只有風吹得若隱若現,似有人影。
定睛一看,才發現是牆壁上塗鴉的人像。
眼睛一直盯著他們,令她莫名想起了美術館的塗鴉。
她心臟一悸,下意識地將臉埋回朝徊渡的肩窩。
內心:看不見,看不見,看不見。
然而沒多久,穿戴整齊的朝徊渡已經用一個薄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塞回座椅,又順勢給她繫好安全帶。
檀灼昏昏欲睡,見朝徊渡反手開啟車門,下意識拽住了他的衣角,惶惶不安:「你去哪兒?」
朝徊渡:「去前面開車。」
男人身形高大挺拔,極有安全感,但是檀灼越過他無意間看向外面簌簌的枝葉,擋住了一半的牆壁塗鴉,但依稀能看到人眼。
不想他下車,幾秒鐘都不行。
檀灼沒怎麼猶豫,迅速開啟擋板,並提出一個不太合理的要求,「我害怕,你別下去,能直接從這裡跨過去嗎?」
朝徊渡當檀灼是胡鬧,畢竟他下車去駕駛位,甚至不需要半分鐘時間,垂眸看向她。
對上男人視線,檀灼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,但沒辦法,硬著頭皮繼續遊說:「就跟騎馬一樣,先邁開一條腿跨過去,你應該會騎吧?」
馬術應該是他們的必修課。
朝徊渡語調寡淡,「我還會騎人。」
「怎麼,你要試試?」
檀灼沒好氣:「不刻薄能死嗎?」
「我跟你說認真的!跨不跨?!」
硬氣不到兩秒,又拽著他的衣袖,放輕了語調,「你又沒有偶像包袱,跨過去怎麼啦!」
朝徊渡整理了一下被她捏皺的襯衣袖口,雲淡風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