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瑜。”季臨清深吸一口氣,“我景國雖國庫充盈,但先王耽於享樂,重文輕武,整日裡就是吟詩作對,而我孃親並不受寵,我母子二人在宮謹小慎微,見識過了太多的算計,也知深宮無情,後來我僥倖奪得了王位,但也付出了失去至親的代價,然後我就醉心統一九州,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沉溺於情愛之事,直到遇見了你。”
只見沈瑜臉上驚訝的神色未變,粉色從耳根蔓延至脖頸,眼神慌亂,飛快的看了他一眼,然後又有些羞澀的偏過頭去。
若是換個人看到這番場景恐怕會真的以為自己得到了佳人傾心,可季臨清只覺得大事不妙,他站起來,走到沈瑜面前蹲下,極為鄭重的強調:“我知道這些話並不能讓你相信我,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,沈瑜,我心悅你,不是把你當成一個深宮裡的寵妃,一個賢良淑德的王君,或者說是一隻被我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,而是想讓你成為與我肩並肩一起看這九州大地的同行者,一隻翱翔於廣闊天地的鷹。”
上位者的示弱同樣是一種掌控人心的手段,再加以美好的許諾,很少有人能不為之心動,但沈瑜的內心毫無波瀾,他紅著一張臉,眼含水光的看著景王,像是感動的不得了,然後在景王期盼的目光中開口:“夫君如此待我,我定不會辜負。”
季臨清與他對視良久,知道沈瑜當真是沒有一點鬆動,有些挫敗的把臉貼在了他的腿上,妥協的說:“我們先去報仇好不好?為外祖沉冤昭雪,讓真相大白於天下。”
沈瑜指尖蜷縮,看著景王埋在自己腿上,聲音悶悶的:“你可以選擇依靠我,或者說是利用我,我都願意的。”
隨即又小聲補充:“只有一點,不許離開我身邊。”
軟榻上,兩個俊美的男子依偎在一起,看起來親密無間,實際上卻是貌合神離。
季臨清知道沈瑜沒把自己的話當真,因為見過那雙眼睛飽含愛意的樣子,所以自然知道此時是多麼的防備疏離,即使主人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,嘴裡說著甜蜜的言語。
不過他也深知不能拔苗助長,今日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出來,也算是有一個良好的開端,總有一天他能得到阿瑜的信任。
沈瑜靜靜的靠在景王的懷裡,聽著他胸腔裡心臟跳動的聲音,雖然這個男人言辭誠懇,姿態也放的很低,但誰能保證這不是上位者的一時興起?倒是景王主動提出的報仇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,既然是寄人籬下,那麼自然是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,景王想要情深似海,那他就陪他演繹這琴瑟和鳴。
季臨清本來沒打算留宿,但是既然事情已經成了這個走向,他倒是不好再離開了。
兩人同榻而眠,蓋的是一床被褥,雖然今早就是在同一床被子中醒來,記憶中也有那些親密糾纏的身影,但記憶畢竟是記憶,今日自己佯裝感動,萬一景王來了興致要做些什麼,他也不能拒絕,所以此時心中有些緊張。
季臨清知道沈瑜不適應,但還是伸手把人摟在懷中,然後才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,這一日極耗費心力,沈瑜強撐了一會兒,見季臨清確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,這才放任自己睡了過去。
沈瑜自夢中驚醒,發現自己以一種極為依賴的姿態縮在景王懷裡,而景王的一隻手熟練的在他的背上安撫,後半夜的空氣微涼,但眼前懷抱卻是厚實而溫暖的,沈瑜閉上眼睛,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,此刻不免有些貪戀。
再醒已是天光大亮,景王的手環在他的腰間,呼吸平穩,應該是還沒有醒,不過很快腰間的手便動了動,接著身後的人貼上來,在他頸邊落下一個溼熱的吻,嗓音含著初醒時的喑啞,曖昧撩人:“阿瑜,起床了。”
隨即動作就變得僵硬起來,默默地往後撤了撤,美人在懷,季臨清早上醒來的時候還以為是以前的時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