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至傍晚,又打發走一波朝臣,季臨清仰天長嘆,誰能說他不命苦啊,本來以為回了陽城便萬事大吉,可那小崽子小孩兒心性愛玩也就罷了,還非要纏著他家阿瑜同去,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兒上阿瑜肯定是慣著他的,而他又偏偏脫不開身。
可憐如季臨清,再次爭寵失敗後,不光要苦哈哈的召見大臣,甚至還要獨守空房。
他已經兩日不曾見過阿瑜了……
罷了,他又支稜起來,元國一事後阿瑜也難得開心,再者最近瑣事繁多,他趁著這個機會處理了也好,想著便又開啟了手邊的摺子。
門口傳來腳步聲,季臨清本以為又是哪個大臣,便沒理,依舊看著手中的摺子,緊接著視野中就出現了熟悉的身影。
他有些驚喜,晚膳前暗衛還來稟報過,阿瑜正帶著小崽子在城南看雜耍,景國大勝後他便下旨解了宵禁,夜晚應該是那裡最熱鬧的時候,怎麼阿瑜這會兒就回來了?
“在忙什麼?”蕭瑜走到他的身側。
季臨清伸手去攬他的腰,殿內無人,蕭瑜也沒掙扎,順著他的力道坐在了季臨清的腿上,那人把他圈在懷裡,點了點桌上的摺子:“阿瑜來得正好,一起選選。”
蕭瑜往桌子上的摺子看去,若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,現在心中確實是少了許多顧慮。
不過他雖然決定了下半生的歸處,可還是不敢……交付真心。
摺子是奉常遞上來的,景國一統九州,季臨清有意登基稱帝,改朝換代是大事兒,是以奉常分別擬定了數個國號、年號、尊號來供他挑選,應是下了不少的功夫,蕭瑜一路看下去,覺得選哪個都差不多。
只是……
他皺眉思索,這尊號緣何有兩列,難道是為了討好季臨清,所以多寫些誇讚之語?
季臨清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,把摺子往開展了展,伸手指向一處,“你看這個尊號你喜歡嗎?”
睿文聖,倒是中規中矩,接著又看到了後頭的‘帝君’兩個字。
睿文聖帝君,蕭瑜驚訝的看他,季臨清既然稱帝,封他為帝君倒是並不讓他意外,只不過這個尊號,確實是有些僭越了,他想著便也說出了口。
話說完他愣了一下,原來不知不覺間,他已經預設季臨清身邊的那個位子是自己的了嗎?
季臨清把下巴搭在他肩上,用硃砂筆隨意勾選了一個年號,“什麼僭越不僭越的,忘了我當初跟你說的話了?既要與我肩並肩,又怎可低我一頭,合該與我平起平坐,共治天下才是。”
“可……一國二主,於國不利,大臣也不會答應。”蕭瑜的嗓音乾澀,他當初是真的沒把那些話放在心上,沒想到此刻又被季臨清提起,原來在自己未曾相信的時候,他也一直默默的履行著自己的承諾。
“你我皆是一心為百姓,有什麼可怕的,至於別的,不用擔心,都有我。”耳邊又傳來季臨清的安慰,蕭瑜怔住,隨即又瞭然,如果朝臣們反對,那麼奉常所遞上來的摺子上就不會有供他挑選的尊號了。
如此史無前例的事情,想來季臨清為此應該承受了不小的壓力,蕭瑜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字,心緒萬千。
他哪裡知道季臨清在景國積威已久,這些朝臣也沒人敢觸他的黴頭,之所以還能百姓安樂,憑藉的全是季臨清自己的良心罷了。
“阿瑜沒什麼意見嗎?”季臨清又問了一句,不過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,也不是那麼重要,他想著便拿筆又勾了兩下,就這麼潦草的定下了。
放下筆之後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打算,畢竟相對於那些摺子來說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兒。
回來時一路舟車勞頓,他自然是不捨得折騰人,等回了陽城阿瑜又被那小崽子纏著,算起來兩人已經多日不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