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仲文身著華麗的絲綢長袍,腰間佩戴玉佩,好像恢復了流放前翩翩公子的樣子。
他站在山頂密林深處,眯著眼睛盯著裴家人,好似在暗處準備隨時攻擊的野獸。
裴家院落中,早不是以前破舊的房屋,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青瓦房,連成一片,還有陸續建設中的。
居民區前方是一排作坊,能看見族人們進進出出,有序的忙碌著。
院子的老人悠閒的曬著太陽,放學的孩子們則在院中玩耍嘻嘻。
眾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,雖然比以前黑了瘦了,但精神很好,眼裡有光有希望。
啪的一聲,裴仲文收了扇子,看來他離開的這段時間,裴家人過得不錯呀。
隨即冷哼一聲,眼含輕蔑,那又如何,還不是整日辛苦幹活,賺點小錢罷了,說到底也就是個小商販。
他現在可不同了,是龔氏家主龔霸天的座上賓,為龔氏立下汗馬功勞。
先是透過販賣食鹽狠狠賺了一筆,又解決了村民暴亂,還讓他們簽了“賣身契”。
這樣的能力讓龔氏族人刮目相看,事事都詢問他的意見。
如今在龔氏,誰見到他都行禮,還得客氣的叫一聲裴公子。
裴仲文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,十分滿意身上的行頭。
這可是嶽南最頂級,最昂貴的料子,即便在以前,也不是所有裴家人都能穿上的。
“公子”小廝文竹從一旁的林子裡走出來,恭敬地行禮。
裴仲文輕輕嗯了一聲,揮揮手讓身後的轎伕離開。
“如何?那群泥腿子可在這?”
文竹按照裴仲文的吩咐,秘密來到臨水村多日,暗地裡觀察一切。
“回公子,逃走的村民大部分在裴家,小部分住在村裡的空房子裡。”
“他們白天一部分人耕種裴家的土地,另一部分開荒。”
“裴家和里正給他們糧食和住宿,裴家開荒出來的土地分給他們一半。”
“挺會收買人心啊”裴仲文挑眉道,裴朝歌一貫如此,裴家人就是這麼被收服的。
“公子,逃走的村民非常感激裴朝歌,怕不會輕易和我們回去。”
文竹為難的說道。
這幾日據他觀察,這些人吃得飽,住的好,孩子還有學上,比在南邊的日子好太多了。
“這些泥腿子就是目光短淺,給點小恩小惠就當大恩人了。”
裴仲文一臉鄙夷:“放心吧,我自有辦法,讓他們乖乖回去。”
南邊村民集體逃離的第二天,龔氏族人就知道了。
龔霸天馬上找到裴仲文,詢問怎麼辦,要不要立刻派人抓回來。
裴仲文悠閒的喝著上好的龍井茶,十分淡定:“一群沒見識的泥腿子罷了,還能翻天了”
“他們一沒糧食、二沒錢財,能跑哪去,連出南華島的船費都出不起。”
“與其讓人費心費力的抓回來,不如讓他們在外面吃幾天苦頭,知道離開龔氏,他們活不了,到時候自己就回來了。”
“若馬上抓回來,很快還會再跑,如此反覆,浪費人力。”
龔霸天覺得很有道理,便聽從了裴仲文的建議。
不愧是嶽南才子,讀書人想的就是明白。
但是隨著時間流逝,村民們沒有一個人離開,反而又有一些人走了,南邊的村子少了一大半人。
馬上到第二季耕種的時節,田裡沒有多少勞動力,龔氏的田地都快荒蕪了。
龔霸天坐不住了,讓裴仲文趕緊想辦法。
裴仲文才派出文竹等人,沿著村民逃走的路線尋找,發現他們已經在臨水村落腳了。
此時,裴朝歌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