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們看著手裡的契約,雙手氣的發抖,這不就是剛剛的高利貸嗎?
如此不平等的條例,擺明了要他們世代當牛做馬,和賣身契有什麼區別?
他們是來找活路的,龔氏卻變本加厲的逼迫他們,實在可恨!
“籤吧,簽了就能帶家人回去了,簽了就不用著急交租息了。”
裴仲文溫和聲音傳來,彷彿蠱惑人心的魔鬼,讓人走上一條不歸路。
明明溫柔如水的聲音,村民們聽著刺耳難耐。
“你們這樣做,不怕天打雷劈嗎?”有村民含淚問道。
“誰知道呢?”裴仲文笑的更和善了。
老天?笑話!
要是老天有眼,他一代才子,怎麼會流放到南華島?怎麼會被家族除名?更不會淪落到給一個土包子當門客!
“我們去告官!”鐵柱激動大喊,大晟朝沒有王法了嗎?怎麼有人敢如此胡作非為!
“沒錯!我們去嶽南告官!”
“讓官府抓龔氏!”
不少村民不甘心籤“賣身契”,不想被龔氏逼上絕路,想做最後的掙扎。
“哈哈哈!”
裴仲文笑彎了腰,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。
“報官?好啊!”他又變得面目猙獰,彷彿地獄的惡魔。
“你們去吧!回來就和家人天人永別,屍骨都找不到!”
“你!”鐵柱氣的想上前打人,被順子和鐵成攔住,示意他們家人還在裴仲文手裡。
“退一步講”裴仲文笑的驚悚:“你怎麼去?坐又破又小的漁船嗎?到得了嶽南嗎?”
村民們默默低下頭,他們常年被龔氏吸血,很少有餘錢,當然也沒錢打造新船。
南邊村子只有龔氏有大船,能夠到達嶽南,他們也是坐龔氏的船去嶽南。
“認命吧!早籤早解脫!”
裴仲文示意文竹帶著家丁下去,將筆墨和印尼遞給村民們。
村民們看著不遠處被挾持的家人,又低頭看著“賣身契”,難過、憤怒又無奈。
他們能怎麼辦?本來龔氏就是惡霸,有了裴仲文為虎作倀,變本加厲吸他們的血。
村民們最後只能流著淚簽字畫押,他們是來找活路的,沒想到反而將自己賣了。
天道如此不公!
順子說完好像用盡了所有力氣,無力的靠在大兒子身上。
身後的村民們要麼默默流淚,要麼咬牙切齒,想起當時的場景無不痛心疾首。
鐵柱額角青筋暴起,雙拳緊緊握住,恨不得立刻手撕裴仲文。
“裴仲文實在可恨!”
要是沒有他,沒準龔霸天能做出讓步,他們也不用籤賣身契。
裴朝歌嘆口氣,沒想到將他趕出裴家,都除名了,還能幹出這樣的壞事。
本來她只是想問問龔氏的行徑,再考慮適當幫助村民。
如今看來,必須管到底了。
裴仲文雖然已經除名,但到底是裴家出去的人,幹出喪盡天良,助紂為虐的事情,她不能不管。
“是我們裴家沒有教育好人,讓諸位受苦了,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。”
裴朝歌上前鞠躬,向村民道歉。
裴家人馬上跟上,站在她身後行禮致歉。
裴家從老祖宗開始就沒出過這樣卑劣無恥之人,實乃家門不幸啊。
順子連忙起身擺手:“裴族長,您不必自責。”
村民們也說著類似的話,他們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,怎麼遷怒裴家呢?
他們已經和裴仲文沒有關係了,而且能將他除名,應該也是深受其苦,同為受害者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