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京書跟著陸約一起拿走了戒指,“謝謝。”他對著女生笑了一笑,眼睛裡被斜射過來的日光照耀得亮晶晶的。
跟陸約走在一起,駱京書發現陸約並沒有戴上琺琅戒指,他垂下眼琢磨,琢磨出,陸約大概是真想省下這一筆開銷。
不僅如此,男同性戀題材電影的周邊,更是給兩人的關係增加說服力。
陸約想得好周全啊。駱京書心底暗自想道。
“能拿嗎?”陸約在駱京書感慨的時候,忽然扭頭看著他。
什麼?
駱京書還沒反應過來,陸約就將他手裡裝滿周邊的帆布袋拎到自己手中。
“謝謝學長。”駱京書也不跟陸約客氣了,彎唇一笑。
空了雙手的駱京書,他一路走一路將戒指從盒子裡取了出來,做工粗糙的戒託在他細白的指間顯得有些厚重,淺色的藍在夕陽下透著微微的光,像從海底升上來的一個氣泡。
他端詳了一會兒,然後將戒指套到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,開口戒,稍微有點大,但可以捏合,意外地好看。
“果然跟電影裡的一模一樣。”駱京書把手伸給陸約看。
《難啊難》講的是一對少年情侶破鏡後在步入社會後又重圓的故事,鏡頭將兩人的臉拍攝得唯美動人,感情線不明顯,由一個又一個藏於暗處的親密無間的小動作構成。
因為藏於暗處,看不見在一起,分開了也看不見,如班級內其他同學,與之分道揚鑣。
陸約眯起眼睛,把駱京書的手和戒指合在一起看著,若不是知道主人的身份,這更像一隻富家少爺的手,看起來沒有經過風雨。
可也有另一種說法,被風雨沖刷洗禮過後的熱帶雨林,越是澆淋,越是助長蓬勃的生命力。
“幸好結局是he,我不喜歡be結局的作品。”駱京書慶幸。
“霸王別姬在你眼裡算he?”陸約問道。
男生呆了一下,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,陸約難道還真去背了前不久兩人共同寫下的個人資料詳情?
“算he,”駱京書反應過來後,點頭說,“程蝶衣變成真虞姬,怎麼不算he?”
“我不喜歡段小樓。”
陸約:“我也不喜歡。”
“學長為什麼不喜歡?我是因為覺得段小樓跟程蝶衣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,他太清醒了,他一直知道他們演的是戲,所以他後來就算被時代洪流卷著走,他也清醒地知道外面的天變了,他們的角色也變了。但他的清醒,對在戲裡醉生夢死的程蝶衣是一種莫大的傷害”
“他不守信。”陸約嗓音冷冷的,“我不喜歡不守信的人。”
陸約瞥了駱京書一眼,意味不明的,“說的是一輩子,差一年,一個月,一天,一個時辰,都不算一輩子。”
這句臺詞,駱京書也記得,一字不差。
陸約壓著聲音念,與程蝶衣當時激憤的語氣全然不
同,青年嗓音低沉,磁音重,一句一停,細聽居然能聽出幾分幽怨的味道。
“電影中,段小樓是程蝶衣的師哥,戲裡他是虞姬的霸王,他只需要做到他說的,戲外做一輩子的師哥,戲裡做虞姬一輩子的霸王,他們唱一輩子的戲,”陸約語氣淡然起來,“至於他們是不是一類人,不重要。”
駱京書聽後啞然半晌才開口,“學長你好霸道啊。”
“有一種”
“什麼?”陸約問。
“有一種強扭的瓜不甜,但該是你的瓜,不論甜不甜,你都要把它擰下來的感覺。”
陸約看了駱京書半天,“你的感覺沒有錯。”
駱京書眨了眨眼睛,≈ot;學長我們走快點,太陽快落了。≈o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