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襄記得那天她下山後是發現掉了一顆鈴鐺,因恰是綴在最前頭那一顆,她才所有察覺,但當時想著那麼大的雨,一顆小小的鈴鐺不可能那麼巧的就被謝蘅撿了去,沒成想這天底下還真就有這麼巧合的事。
在國公府他就已經試探過她,那顆紅色小鈴鐺和眼前這顆是同樣的樣式,她此時再否認,已經完全沒有意義。
“是我的。”柳襄如實道。
謝蘅手指微微蜷縮了下,抬眸直直盯著她。
她絲毫不詫異這顆銀鈴鐺是如何到他手中的,是否也就說明她知道她那日救的人是他。
“你那天揭開過我的面具?”
柳襄立刻否認:“沒有。”
柳襄剛答完便意識到了什麼。
不論她答有或者沒有,都是在承認那日救他的人是她。
不過,她似乎也沒法否認,因為她不知道他是在哪裡撿到的這顆鈴鐺,如果是他的身旁,她的否認就顯得很多餘了。
況且當時她不願意讓他知道只是覺得他很麻煩,而她不想惹麻煩,所以才在他的人到來之前選擇了離開。
但現在,他知不知道其實好像也並不是那麼重要了。
謝蘅緊盯著她,繼續問道:“那你如何知是我?”
這個問題柳襄記得很清楚:“當時世子手腕上有一道被燙傷的紅痕,我因此認出來的。”
謝蘅一怔,神色略顯複雜:“你又怎知我手腕被燙傷過?”
柳襄也只能如實道:“那天世子被客棧小二撞到時,我就在對面用飯,但只看到世子的背影,是從世子的馬車認出來的。”
原是這樣。
謝蘅淡淡收回目光。
他無意識的捏緊指尖的銀鈴鐺,耳尖隱隱泛紅。
她知道是他,還將他脫光了?!
所以她早就對他圖謀不軌!
柳襄感受他的氣息越發不對勁,眼尖的瞥見他泛紅的耳尖後,猛地想起那日的場景,終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怕是誤會了什麼,趕緊解釋道:“那天宋長策也在,我將世子從雨中帶進城隍廟後,是他給世子烤的衣裳。”
謝蘅捏緊的手指驀地一鬆,飛快抬眸盯著她。
柳襄怕他不信,舉著手指道:“我發誓真的是宋長策,我當時也淋溼了去後面烤衣裳了,我什麼都沒看到,也沒碰過世子。”
謝蘅耳尖的紅色慢慢的淡了下來。
原來是宋長策。
他緩緩收回手,連帶著拿走了那顆銀鈴鐺。
隨後他抬手拿了一個茶杯,給柳襄添了一杯熱茶。
柳襄瞪大眼盯著那杯茶,受寵若驚的同時不免在想,裡頭沒毒吧?
不然他屈尊降貴給她倒茶?
直到謝蘅淡淡掃向她,她才忙坐下道:“多謝世子。”
之後不見謝蘅開口,柳襄便問道:“世子昨日怎知那顆鈴鐺是我的?”
然話一出口
,她心頭就有了答案。
這種樣式的鈴鐺玉京沒有,而喬月姝身邊從北邊回來的只有她,他自然而然就會懷疑到她身上。
當然,前提是他查過這個鈴鐺。
原以為謝蘅不會回答她這麼愚蠢的問題,但很快卻聽他道:“重雲說,它來自北邊。”
柳襄眼神微閃,喔了聲。
他果然查過。
謝蘅今日似乎好說話了些,柳襄便不由好奇的多問了一句:“那天刺殺世子的也是北廑人嗎?”
還有那個燙傷他的小二,也是北廑安排的?
謝蘅輕輕掃她一眼,柳襄對上他的視線,以為他不想說,正想說當她沒問過,便聽他道:“不是。”
不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