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反而平靜了下來,她再一次感覺到了人和禽獸的不同。
因為人有同情心,有同理心,而禽獸沒有。
禽獸的心被慾望填滿,於是為了滿足慾望,他們的人心裡充斥著殘忍和暴戾。
桑時清過了很久才緩和下來。
陸克玉沒有再說什麼。
她也沒有什麼要說的了。她最大的目的已經達到了,有人知道她們的遭遇,她們的苦難,也有人知道了她們背後操縱著她們人生的黑手。
“桑記者,如果有一天楊文斌他爺爺從廣電局退了,他們的權勢變得不那麼大的時候,你就把我今天跟你說的事情報匯出去吧。”
“十年,20年或30年,我們都能等,我們都希望看到真相有大白的那一天。”
“我們唯一害怕的就是真相大白的那一天,我們已經不在了。”
陸克玉抱了一下桑時清,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彷彿從桑時清的身上吸取了一點點活下去的勇氣。
見桑時清的這一面,又可以支撐她活下去好幾個月。
桑時清的聲音依舊帶著哭腔,她和陸克玉承諾:“不需要你們等那麼久。”
陸克玉沒有信桑時清的這句話,楊文斌的爺爺楊俊強在黑省的娛樂產業隻手遮天。
她們這些人無論是誰全都入了新興傳媒公司的員工檔案。
楊俊強在別的城市也有很深的人脈,說起來也挺可笑的,楊俊強的這些人脈大多都是她們這樣的人去維護的。
有那些人在楊俊強想要倒臺都很難。
她勸桑時清:“你別太沖動了,這趟水很深。你要確保你足夠安全以後再去說這件事情。要不然害人害己。”
陸克玉不希望在遇上別墅或者別的地方見到桑時清。
她希望桑時清永遠都像會被性侵的女童發生時的那樣勇敢。
桑時清只要活著還當記者,對於她們這樣的女人而言,就是還有希望。
“好!”桑時清剛剛平息的眼淚又要決堤。
她沒有想到陸克玉都已經到這個境地了,還那麼為她著想。
“我還有一個鐘要上,在門外有等著我的人,我先走了,桑記者,有緣再會。”陸克玉是提前把上一任老闆強行弄睡的。
但哪怕如此她為自己爭取的時間也僅僅只有這二十分鐘。
天還沒亮,她的工作仍要繼續,一直到6點才是她休息的時間。
天色很暗,猶如籠罩在她頭上的陰影一般黑的濃郁,彷彿再強的光也無法穿過那層陰影到達她們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