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裡很安靜,不,整個房子都很安靜,他趴在床上也只聽得見空調呼呼的換氣聲。
坐以待斃的感覺讓他沒辦法接受,尤其目之所及一片黑暗,他連身在何處,現在什麼時間,是誰把他弄過來的完全不知道,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。
人在面對未知的時候總是會不可避免地心生恐懼,其中百分之二十來源於周圍的環境,百分之八十也是因為當事人天馬行空的幻想,沒有最糟糕,只有更糟糕。
靠在枕頭上休息了好一會兒,攢夠了力氣一鼓作氣撐著坐起來,剛挪開腿準備下床,就被一股力道握住肩膀又給摁了回去。
有人在!
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門一直沒有被開啟,所以說那個人一直就在房間裡面一聲不吭盯著他?
即便是看不見,徐懷硯此時也知道那個人此時就在他上方看著他,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席捲全身,掙扎著想要躲開,沒留神腦袋重重嗑在床柱上,悶哼一聲,頭暈眼花。
那人伸出手幫他揉了揉撞到的地方,強硬地掰著他重新在床上躺好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那人冰涼的指腹三番五次從他脖頸處裸露的面板劃過,陌生的觸感讓徐懷硯不可抑制地顫慄,連呼痛的調子都變了。
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被去了鱗片扔在砧板上的一條魚,對方力氣不算大,要擱平時都不夠他一根手指揍的。
可是陰就陰在他竟然下藥!
「你到底是誰……你要是敢對我,做什麼,信不信我斃了你……」
徐懷硯又氣又怕又難受,抓著對方的手臂想推開他,可是不管心裡多抗拒,手上卻怎麼也沒辦法用力,不但推不開,甚至還想把他拉得再近一些……
糾結的情緒傳遞出去,對方似乎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,低低笑了起來,熱氣悉數噴灑在他耳畔,燙得他整個人彷彿都被火燎了一把,力氣飛速流失,連手指都軟和下來。
對方一直沒有開口,不管他怎麼激怒他怎麼放狠話,他都跟聾了啞了一樣一聲不吭,只是動作越來放肆,一手摸摸他的頭髮,再順勢撫上他的臉頰。
不同於自己滾燙的體溫,他的整隻手都帶著讓人舒服的微涼,徐懷硯意識控制不了動作,不但沒有躲開,反而像小寵物一樣乖巧地蹭了幾下,連什麼時候領口被用力扯開,露出整個肩頭都不知道。
隨著藥力發揮出來,徐懷硯在意識無限向一攤漿糊靠近時,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:
媽的,這個狗東西竟然敢離他這麼近!
燈光遲來的被開啟了,可徐懷硯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,努力睜開眼睛眼前也只有猩紅模糊的一片,喉嚨裡的聲音控制不住,他就倔強地咬著嘴角不讓哼聲冒出來,為了躲開他努力往後仰起腦袋,憋不住的眼淚滑過太陽穴,在枕頭上留下兩處淺淺的水漬。
蘭欽靜靜看著他,目光深沉昏暗得駭人。
在藥物的作用下他身體整個泛起淡淡的粉色,透在冷白的面板上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,薄薄的一層肌肉蓋不住線條漂亮的骨骼,細長脖頸,滾動的喉結,然後是尖削的下頜,嘴唇被自己咬得通紅。
兩眼罩著一層揮不開的霧氣,又被不斷滲出的眼淚浸潤得透亮,眼尾通紅,連帶眼下那顆小痣也似乎戰戰巍巍在向他無聲地求饒。
他笑了笑,彎下腰在他喉結處輕輕碰了碰,然後如願地看著身下人身體抖得猶如篩子,眼淚掉得更加兇猛。
真是出乎意料的膽小。
蘭欽彎起眼睛,掐住他的臉頰,將可憐兮兮的唇瓣從他的牙關解救出來,俯身在他臉頰不輕不重咬了一口,逼出他一聲小貓護食一般的喘息。
「真好看。」
蘭欽低低感嘆。
徐懷硯抓著他的手指想扯開,蘭欽順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