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跟小於也合計過這事兒。」閆衛東掏出手機,在螢幕上劃拉著查詢,「然後我倆找著個人,覺得像他寫的。尤其是那個指桑罵槐的勁兒。」
黎英睿抻脖子過來看閆衛東的手機屏:「杜衡這是誰?」
「八方財富的專欄作家。」
「八方財富」黎英睿低下頭,中指使勁搓著眉心。他總覺得這個網站耳熟得很,那根線索就在嘴邊掛著,卻怎麼也說不出來。
不想還好,這一用腦就又開始犯迷糊。索性先把這茬放到一邊,撐著額頭道:「小於,幫我把製氧機拿來。」
於雯忙不迭地給他折騰製氧機,連線電源帶換水的。黎英睿仰在沙發上小憩,等接過膠管別到鼻端,這才睜開眼接著道:「這個杜衡,我僱人查查。當務之急是公司內部的重組。現下還剩多少人?」
「就剩八十來人了。」於雯說罷,落寞地看了眼牆上掛的相框。那是剛搬到銀泰大廈那年,年會上主要幹部的合影。黎英睿站在中間,笑著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大拇指。董玉明蹲在他身前表情誇張地笑,在頭頂架著一張彩紙卡,印著幾個藝術大字:2014,鮮衣怒馬。
還有她,沈弘闊,閆衛東,楊劍鋒都笑得那麼燦爛,好似未來可期。可誰又能想到,僅僅不到三年,就變成如今這般?
叛變的叛變、跑路的跑路。
「能幹的都跑了,攔也攔不住。」思及此處,她不免悲從心來,罵道,「真是幫黑心肝的王八蛋。」
「站位不同,考慮問題的角度也不同。骨幹成員留不住,我自身也有問題。」黎英睿毫不客氣地自我檢討道,「這些日子我也有反省。我也許是一個好的工作者,但大概不是一個好的領導者。真正的領導力,不是捲起袖子親上火線,而是與人工作,透過他人來完成任務。無論是你,還是老閆。包括小沈、劍鋒、玉明,大家都是自我機動性很強的人才。我以為自己是以身作則、領你們衝鋒陷陣。但實際上,這種處處插手的管理方式,對於你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高壓。」黎英睿嘆了口氣,看著兩人苦笑,「不滿的種子早已埋下,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個導火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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